皇上能让察哈尔部消失在草原上,自然可以让其他部落也消失在草原上。
中原久经战乱,现在还没有恢复到太平盛世的状态,只要朝廷想,内地各省都能给出地方来安置北边的蒙古朋友。
种地不是天生都会的,放牧也不是天生都会的,只要愿意学,过不了几十年,内迁到中原的蒙古牧民就会成为种地的好手。
不要怀疑他们家皇上干不出来这种事情,年轻人脾气大,能干出来什么事他们都不意外。
隆禧跟着鳌拜在屋里转了一圈,然后就被带到外面树荫底下乘凉去了。
看院里小厮搬东西的熟练程度,这种事情以前肯定没少干。
鳌拜悠哉悠哉坐下,美滋滋的咂了口茶,然后才摇头晃脑说道,“咱们家皇上记性好着的,太宗皇帝当年已经在着手准备将喀尔喀各部整合成旗,结果太宗皇帝病逝,喀尔喀那边忽然反悔,同样的事情再一再二不再三,那边接二连三的给朝廷找麻烦,是可忍孰不可忍,皇上这次铁了心的要完成太宗皇帝未完成的事情,喀尔喀那边还有的磨。”
不是他对他们皇上没有信心,而是喀尔喀那边的家伙诡计多端,那些人要是肯和漠南各部一样消停,这些年朝廷也不会分出那么多兵力专门防着北边来犯。
以前他们是关外蛮夷,都是中原防备着他们往南打,现在他们入关,开始防备着别人南下。
风水轮流转,就是这么个理儿。
隆禧捧着茶杯慢慢抿,只觉得以后的生活任重而道远,“打仗要花钱,我们要更努力的赚钱,好让三哥没有后顾之忧,谁不听话就打谁,想打哪儿就打哪儿。”
鳌拜笑眯眯回道,“那可有的忙活了。不过话说回来,漠北蒙古和漠西蒙古的大部分族人都过的穷苦,只要咱们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不战而屈人之兵也不是不可能。”
喀尔喀三部之间并不太平,三部之间时常有战事发生,漠北大的很,除了三个强大的势力之外还有不少在他们的夹缝中求生存的小部落,可以说是没有一天太平日子。
漠西那边也不太平,如今天山一带只剩下准噶尔一部,顺治年间卫拉特各部的首领派使臣来京城朝贡,之后那边和朝廷的往来就没有断过。
卫拉特各部比喀尔喀聪明,就算背地里有小动作,明面上的朝贡却没有断过。
顺治十年,准噶尔首领僧格继位,之后这近二十年时间,准噶尔和朝廷的关系还算可以,两边的往来还算密切,那边遇到什么困难,比如遭灾了粮食不够吃了,朝廷也愿意拿出东西给他们救急。
当然,给的东西是多是少得看那边是不是真的急,毕竟人都有私心,把朝廷当冤大头的情况也没少出现过。
隆禧放下水杯,问道,“我听说准噶尔那边出了乱子,他们首领僧格死了,现在正是群龙无首的时候,这是怎么回事?”
“兄弟相残,不是什么大事儿。”鳌拜耸耸肩,解释道,“准噶尔部的几个台吉,也就僧格看上去像是能成事的,如果他那几个弟弟都只会争权夺利,准噶尔迟早也四分五裂。”
僧格执政将近二十年,他也和那人打过交道,不说他们各自的立场,只看人的话,他也承认那人是条汉子。
准噶尔和罗刹国接壤,那些丑了吧唧的异族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自个儿的地盘盘剥百姓也就算了,还把主意打到别的地方。
当年罗刹国那个皇帝想在准噶尔征税,可把僧格给气死了,那家伙又不是挨了打不还手的人,暴脾气上来直接带人打了那边的大营。
最后那年是朝廷多派了好几支装满了货物的商队过去,才没让他们冻死饿死太多族人。
罗刹国要针对准噶尔,僧格还真没法一个人应对。
那家伙也是可怜,被亲兄弟联合外人谋杀,也不知道准噶尔的动乱和北边罗刹国有没有关系,如果有的话,漠北那边也得防备着了。
隆禧捏捏手指,语气很是笃定,“肯定有,他们都想越俎代庖向准噶尔收税了,肯定早就开始惦记准噶尔,既然惦记准噶尔,没准也惦记喀尔喀,甚至惦记咱们老家盛京,得防着,必须得防着。”
虽然不知道怎么防,但是有这个意识总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