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今天要去的是宗人府,安亲王年岁渐长,将来整个宗人府都要交到他手上,那么多事情压在他头上,不好好学几年,将来全面接手只会把事情弄的一团糟。
宗人府的属官不少,除了宗令之外还有左右宗正、左右宗人、启心郎、员外郎等各种职位,不光掌管皇室的宗族名册,还要暗示编撰玉牒,向皇帝报告宗室子弟的情况,提拔人才教育幼童,父子打架婆媳处不来之类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归他们管。
如果说内务府是专属于皇帝一人的小朝廷,宗人府其实也差不多。
福全身为既定的下一任宗令,在宗人府拥有单间来处理公务。
裕亲王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庆幸他有个单间,而不是和其他人一样在大厅里处理公务,不然他的脸面非得被旁边这臭小子给丢光不可。
他一定是疯了,直接把人扔回宫折腾皇帝多好,都到这时候了还当什么大家长,只要头疼的不是他,臭小子把紫禁城掀了都和他没有关系。
隆禧丝毫没有讨人嫌的自觉,围着他们家二哥不停的制造立体环绕式噪音,“二哥,我觉得我可以和曹侍卫一起去江南,别的暂且不提,就说身份,小爷过去可以给他撑腰啊。”
小曹同学还年轻,年轻人没有经历过挫折,就算有他爹大曹在旁边保驾护航也不行,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掉链子。
他不是说小曹同学没本事,而是单纯的对他的经商能力保持怀疑的态度。
他那所剩无几的模糊记忆告诉他,小曹同学并不怎么擅长经商,大宗生意放到他手上,能保住本钱就是万幸,赔的什么都不剩是日常。
有道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人多了还能商量着来,他和小曹同学一起去,没准儿合作的力量能让他们扭转乾坤,把亏本的生意干成大清的新一代摇钱树。
开海是大事,小曹同学那么年轻,让他过去肯定也是学习居多。在哪儿学都是学,加他一个完全不是事儿。
沿海的城池被迁海令霍霍的所剩无几,在这人口资源比什么都重要的年代,开海的第一件事不是商人那边如何如何,而是让海边有人气儿。
要是百八十里的都不见人影,那还当什么港口,商船上拉的货卖不出去,有人肯往那儿去才有鬼了。
当年为了让沿海的百姓和海外没有接触,朝廷强行迁海,大清那么长的海岸线,沿岸那么多百姓,遭罪的人数都数不清。现在政策一变,原本迁到内地的百姓又得大老远的迁回原籍,不多派些人去处理这件事,那边儿的百姓迟早还得闹事。
这不能怪百姓,实在是不闹事不行。
朝廷下迁海令的时候,沿海百姓死伤无数,经济损失更是让人心痛,对沿海的百姓来说,那就是强迫他们背井离乡,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南方人最重视什么?宗族!
有些事情办一次已经很得罪人,朝廷还想来第二次,那已经不能说是得罪人,而是不共戴天的血仇。
所以派去处理这件事情的肯定得是老成持重能服众的人,不然绝对扛不住那种场面。
简单粗暴的法子上次已经用过,这次再简单粗暴下去,南边非得翻了天不可。
经过以上缜密的推理,小曹同学肯定不是主力军。
既然如此,加上一个他完全没问题。
隆禧在房间里嘟囔,看他们家二哥一点反应都没有,嘀咕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福全不着痕迹看了一眼,看到臭小子手底下已经写了好几页纸,已经能猜到上面的东西有多罗里吧嗦。
算了,让皇帝头疼去,他能得到一会儿的安宁已经不容易,还是不要打扰臭小子奋笔疾书为好。
隆禧洋洋洒洒写了十几页的请命书,写完之后从头到尾欣赏了一遍,确定写出来的东西一如既往的优秀,这才自信的叠起来放好,“二哥二哥,你待会儿要进宫吗?”
福全嘴角微抽,“不去。”
隆禧遗憾的拍拍他的手臂,“那就见不到你亲爱的弟弟们是如何开战了,真可惜。”
“开战?”福全放下手里的东西,“你要和谁开战?你三哥?”
这真的不是找死吗?
隆禧大手一挥,“二哥放心,论吵架,弟弟我还没输过。”
福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