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禄的马速度快,全力跑起来薛照这匹瘦不拉几的小白马根本追不上。
薛照拍了拍马头,道:“唉,你说说看你,买你还花了我五十文钱,要你有何用。”
他双眼里似含着水光,带着一种别样的情意,薛照悠然道:“那就是裴禄啊,与我有父子缘的人。”
“可是本尊我呀,只收鬼,不收人,他现在还是个人呢。”
当晚的满月宴,薛照果真靠着那枚玉佩顺利进了裴家,他坐在角落的那桌吃着酒。
裴家是俪城首富,吃的用的皆是最好的。
裴家老爷子老来得子,高兴的不行,宴请了东洲各大世家。
“恭喜裴老,这小公子一看便是聪慧之人,以后有大出息呢!”
“可不是?裴家各个都是英才,大少更是出类拔萃!”
裴老听的高兴的直笑。
裴禄见爹娘这般开心,便站在一旁也跟着笑,一副极乐融融的模样。
事情便出在裴家小儿抓周的时候。
一群长相可怖的鬼忽的破门而入,为首的男子更是满身鬼气,眉目阴森。
“什么人!”家丁们齐齐将人围住。
本喜乐的氛围,也突然变得紧绷了起来,那些不明所以的世家贵妇们,忍不住发出一声大叫,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裴清越,你这道貌岸然之辈!不知你可还记得湖州姬家!”
为首男子名姬如意,正是湖州姬家幸存的偏房少爷。
听到姬家二字,裴老脸色一变。
“呵,想来你也心虚了,这么多年,你利用邪术偷我姬家气运!才让裴家得以到如今的规模!若不是我在姬家地底下发现了换运的邪阵,我还不知我们姬家竟是被你裴家坑害至此!”
“这么多年来,我们裴家的人一个个莫名死去,独剩我这一个,而我,也命不久矣。”他卷起自己的袖子,胳膊上出现无数大大小小的黑斑,是鬼心咒,养鬼之人若是道行不够,遭到鬼的反噬,变会出现此咒。
“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们裴家的人一起上路!”
薛照坐在角落里看戏,他并非烂好人,不会因为和裴禄有过一面之缘便出面帮他。
冤有头债有主,如今债主回来讨债,乃是天经地义。
比起人,薛照反而对鬼感情更深些。
薛照端起梅花酒,轻轻啜了一口,入口甘甜,酿的不错,可惜以后没机会尝了。
“裴老,他说的是真的吗!”
众人不可置信的望向裴家人。
“你们真的干过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我就说裴家这些年怎么顺风顺水!原来竟是偷的旁人的气运!”
“伪君子!当真伪君子!”
裴老整个人都跟着抖,他走上前,道:“那阵是我找人画下,冤有头债有主,我的妻儿都是无辜的……”
姬如意仰天大笑,道:“哈!无辜?我不无辜吗?我们姬家不无辜吗?就因为被你选中,所以我们姬家就得家破人亡!我们姬家该承受这份痛苦吗?”
姬如意五指成爪,猛然掏向裴清越的心脏。
裴禄挡在了裴清越面前。
鲜红的血顺着他的衣襟淌下,他尤为震惊道:“父、父亲,你真的做过那种事……”
“阿禄!”裴清越内心大痛!
裴禄倒在地上,他冲着角落里的薛照看了一眼,似乎在催促他快走,别受到这场祸事的牵连。
然而却见那人仍旧专注的吃吃喝喝,似乎并未注意到他的眼神。
裴禄闭上眼,好笑的想,这人怕是要死在贪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