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书辞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主要还是因为这是张叔叔的家,她总觉得自己是个外人,进来吃吃喝喝有点尴尬。
再说了,唐笑这两年升职,工作正繁忙。
她在微信上总是催促叶书辞回家看看,今天叶书辞终于回来,可把唐笑开心坏了。
唐笑做了好些好饭招待叶书辞,都是她喜欢吃的,做完了一道鲍鱼捞饭,唐笑随口感慨了一句:“你弟弟最爱吃这个捞饭了,他现在在律所实习吃不好睡不好的,都饿瘦了。”
“可惜还得加班。”
弟弟。
叶书辞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唐笑口中的弟弟指的是张小川,她眸色暗淡了一瞬。
曾经唐笑说过,当年之所以选择只生她一个,就是为了给她最好的爱。
可如今,看唐笑眼角眉梢的担忧,她知晓,不知不觉间,唐笑也把张小川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也许她在外工作的几年,不曾给唐笑多少陪伴,是张小川填补了她在天伦之乐方面的空白吧。
不过张小川确实是个不错的人,胖乎乎的,人品憨厚单纯。
从某种意义上,她也该谢谢张小川,谢谢张小川陪伴她的母亲,让她的母亲性格愈来愈温和。
叶书辞脱口而出:“妈妈,您要不给我打包一份,我给小川送去?”
站在沈周律所的门面前,叶书辞心有万分感慨,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好在只是来到这里,并不代表着一定会遇到沈赐。
叶书辞之前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莫名抗拒沈赐。
——明明是自己用尽青春喜欢的人。
她现在明白了,因为沈赐有未婚妻,有深爱的人,马上要缔结婚姻关系,她跟沈赐的关系多少有点尴尬,从伦理道德上来说,深度交往绝对不合适。
“这位小姐,您好,有预约吗?”
叶书辞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你们这里有个张小川的实习生吗?我是他姐姐,来给他送份晚饭。”
“那您先去那边的休息室等一下,我打内线电话给张律师。”
“好的,麻烦您了。”
叶书辞轻车熟路来到休息室,刚坐下两分钟,就听见了蹬蹬蹬的走路声,张小川兴奋地笑了:“姐姐,你真好,还给我送饭来了。”
“这不是律所的饭菜没营养么,”叶书辞将餐盒打开,捞饭的香味飘满了整个休息室,“我猜也肯定不好吃,毕竟都是大锅饭,好吃不到哪里去,哪有妈妈做的好吃啊,所以给你送一份。”
她调皮地眨眨眼睛:“可别太感动啊。”
张小川伸出两根食指,放在眼下扯了扯眼部皮肤:“我的好姐姐,我都快感动哭了呢!”
“这味道还挺大,在这吃没问题吗?”
张小川已经开开心心开始干饭了,囫囵着说:“没问题的,我一会儿通通风就行。”
“那行,你吃吧,我先走了。”
叶书辞背上包往外走,哪想到走到前台处,前台小姐叫住了她:“小姐,您等一下。”
她纳罕:“有什么事吗?”
“我们沈律师马上就过来了。”
叶书辞:“……”
十分钟前。
周益凌从法院回到办公室,看到沈赐手里摩挲着一个东西发呆,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周益凌揉了揉自己的眼,才确认自己没看错。
这还是工作狂魔沈赐吗?
其实周益凌都格外佩服沈赐,沈赐是他见过最具有天赋的人,人家拥有天赋就算了,还偏偏很努力,就说人家一个案子上千万也是应该的。
成为业内最顶级律师也是应该的。
可偏偏,沈赐此刻在走神。
男人手中摩挲的东西类似于胸针,或者胸前的小章,像是珍宝一般抚摸着。
周益凌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沈赐都未曾发觉,男人发现,那并不是胸针,而是一枚胸牌,上面写着:叶书辞,《会谈民生》栏目组记者。
“啧啧啧,我们沈大律师思春了?”
沈赐嘴唇抿起,没说话,直接将胸牌放到了抽屉里。
周益凌上下打量着他,边打量边笑:“这么多年了,我总是看到沈大律师有脱单的苗头了,真是好奇是何方神圣能吸引我们眼高于顶的沈大律师?”
沈赐勾了勾唇:“很快你就能见到了。”
周益凌挠着头,嘴里念念有词:“叶书辞,叶书辞……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过了三秒钟,周益凌总算想起来了:“哎,叶书辞是咱们律所张小川的姐姐,我刚才在楼下看到一个女人在登记,说自己叫叶书辞。”
“啊,就刚刚,居然这么巧啊,我经过休息室还听见姐弟俩吐槽咱们律所的饭菜呢,说没营养还难吃,啧啧啧。”
周益凌正想大肆感慨一番这世界如此之小,抬起头却发现,沈赐已经消失不见。
男人的背影如疾风一般。
沈赐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叶书辞实在想不到如今的他们还能有什么交集,她等了五分钟还没等到沈赐,想着要不先走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