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熙终于睁开一双狐狸眼,含笑看着眼前脂粉未施却馨香扑鼻的人儿,用牙齿轻轻磨了两下陶心荷的食指才松口,他的声音带着些晨起的暗沉:“舍不得为夫?一早醒来就偷看。你的视线将我闹醒了。”
陶心荷抽回手指:“你还是进士试的巡考官呢,羞也不羞。要是学子们知道你在闺房之中是这幅样子,还会不会称你为端方君子。”
她背转过身,留给顾凝熙一头乌鸦鸦缎子一样柔滑的秀发。
顾凝熙作势叹息,将头蹭倚到陶心荷颈侧,闭眼深吸一口沉水香气,贴着她颈部跳动的血管含混说着:“端方那是对外人的。对自家娘子还端方,那就是傻子了。我一想到要有一个月都见不到夫人,心口便痛。”
陶心荷满脸通红,转过头来团起粉拳,轻锤顾凝熙胸口一记,啐道:“没个正经。我不就是瓦片脸么,有什么好惦记的。”
顾凝熙连连求饶,夫妻二人又调笑了一阵。
瓦片脸这个趣称,是顾凝熙自己说过的。新婚不久,陶心荷好奇问他,脸盲症看别人是什么感觉。
顾凝熙沉思良久,说:“每人在我眼里都是瓦片脸,脸部全无不同。五官我能辨认得出,组合起来就仿佛一律抹平成了瓦片。”
朝阳蹦出了地平线,带来明媚秋光,顾府各处也动了起来,下人们忙而不乱,按照自己的职司井井有条伺候二爷二夫人起身、洗漱、用饭。
陶心荷衣衫和发式与昨日样子相同,一路将顾凝熙从正房送到了顾府门口,目送他和小厮远去,转过巷口看不到了,才回身进府,开始自己处理内务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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