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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心荷为他轻柔地擦身更衣,额头敷冰帕时不时更换。一日里好几次扶他半坐,背后塞靠大迎枕,一勺一勺喂水、喂药、喂饭,每一勺都耐心吹到温度正好。

看他难受到左翻右滚,陶心荷一边轻轻拍抚一边轻声哼唱安神曲调。

听他呓语,凑上前去却听不懂,陶心荷只好一遍一遍地说,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夫君:“会好的,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顾凝熙身子健壮结实,很少生病,这次风寒病情却来势汹汹,发烧反反复复,折腾了十来日。

期间,顾府二房、三房、陶府都有人来探望送礼,陶心荷还要打整精神,一一妥善应对。

后来礼部也来人探问,陶心荷无意得知,顾凝熙这段时间根本没在礼部多加逗留,一到下值时辰便匆匆离开官衙了。

陶心荷如坠冰窟,只觉口舌发干,手脚发冷,几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腊月二十一,顾凝熙病彻底痊愈,他的神色清明了,声音不再嘶哑,充满歉疚地拉着陶心荷的手说:“娘子,这几日劳累你了。”

陶心荷好像这时才发现,顾凝熙已经许久没注视着自己说话了,他的视线四处发飘了。

她缓缓却坚决地抽离了自己双手,尽力镇定,淡淡地说:“这些不算什么。你误了职司了吧,快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