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心荷从床尾翻过去踏到地面,没惊动顾凝熙,挽挽头发披上斗篷,走到门边轻扣两下,外面果然响起丫鬟流光的声音:“夫人,您起身了么?”
她侧身出房闭门,被扑面而来的寒气冲了个透心凉,不由得捏紧斗篷系带,彻底醒神。
迎着流光困惑的目光,陶心荷简单说:“伺候我去客房梳洗。”
大概是流光去打热水时找晴芳说了什么,在客房静看炭火逐渐烧旺的陶心荷一下子等来了两个丫鬟。
人手多了,服侍起主子来更为利落。
眼看该更衣了,陶心荷出乎她们意料地吩咐说:“明日就是小年了,该吉利些,给我拿来水红那套衣衫。”
虽说爷在府中的时候,夫人永远只穿姜黄色,其他衣服倒是也齐备。
流光心底诧异面上不显,自觉告退去东厢房取夫人新装。
客房内只留下陶心荷和晴芳主仆,互相看看对方眼底的阴影,知道都没睡好,多年默契让二人一起无声笑开。
陶心荷先正色,拉住晴芳手说道:“昨晚是我胡闹了,带累你受委屈,是我不好。”作为主子,她就差直说抱歉了。
晴芳摇摇头,叹着气回应:“奴婢昨日一直跟在姑娘身边,知道您憋屈。好歹爷没认错,看出来奴婢不是您了。后来您两位有谈开么?那个七娘到底是什么来路?”
作为奴婢,直白打探主子私隐,也就是晴芳敢为,她特意称呼“姑娘”旧称而非“夫人”,也是表明自己对昨晚被当枪使不在意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