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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凝熙想想,也许是自己昨晚醉意犹存,话没说透,才让娘子郁结在心。

“娘子,为夫错了。容我再跟你细细说说昨日情形,好不好?”顾凝熙放柔了语气,听着诚恳和缓。

陶心荷却回道:“那岂不是老调重弹?我都明白了,你不用再解释什么。”她拒绝再听夫君编造的谎言,径自坐好,吩咐丫鬟们为她梳发。

顾凝熙深深看了陶心荷好一阵子,像是要把今日身穿水红的娘子刻在脑子里。

他不敢问也不敢想娘子为何不再穿姜黄色,只能用心分辨今日娘子衣装细节。

顾凝熙一言不发地就旁看着,陶心荷心底波澜起伏,又厌他眼神又不愿出口示弱,反倒把背挺直了三分。

娘子上着曲领掐腰短袄,下配同色六幅曳地裙,整套应该是由刻丝加厚、暗印宝相花的樱花红懋乡绡布匹所裁,领口袖口加饰湖青色云水纹,裙摆处盘金压彩线。

原来女眷袄裙有许多细小巧思,顾凝熙好像依赖颜色太久,都忘记了自己原来这番观察的本领。

他在心底对自己苦笑一声,还不是被娘子宠的。

看着陶心荷任由丫鬟们摆弄头脸,发式肯定也不是翘尾髻了,顾凝熙知道女眷梳妆打扰不得,有多少话也只能过后再解释了。

怀着万一片刻后再见面不能第一瞬认出娘子的隐忧,顾凝熙依依不舍地挪动脚步回去正房,自有追云、逐月伺候他梳洗。其实他自力更生惯了,丫鬟们不过是远远地添水递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