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受了主子命令的丫鬟又奉上姜茶,程士诚介绍说:“还请尝两口祛祛寒气。她们添了糖粉,想必不会太过辣口。”
异常新鲜的感觉蹿到陶心荷心间。她是长女,又是贤妻,从来都是她周全照应旁人,还未曾被谁这般细致关怀过。
原来,“如沐春风”确有其事,程士诚就给了她这般感受,只是这春风,略微殷勤过露了些。
陶心荷此刻突然希望能与男方的女眷打交道,而非伯爷本人,她有些不知如何妥帖应对,在坦然全盘受下和一本正经拒绝之间,恰到好处的分际究竟何在。
程士诚还吩咐人取来了羊绒薄毯,守礼地递交给她身侧流光,劝说陶心荷盖在膝上,不留心说了句:“蒙儿幼时,淋雨必会生病,非得擦干、灌姜茶、裹毯子才能好些。”
陶心荷莞尔,对吉昌伯府做过不少功课的她,自然知道所谓“蒙儿”是伯爷的最幼义子程蒙,今年大约七八岁。
原来,伯爷亲自带大义子们,已经养成了教养嬷嬷一般的性子么?莫非将我也当成了他义子一样的晚辈在关怀?
想一想,自己翻过年来二十四岁,比伯爷小八岁,在人丁兴旺的家口里,这般年龄差距,有不少叔叔侄女或者舅舅外甥女的。
以伯爷的身体状态,类比成姑姑侄女都可以。
陶心荷心安理得起来,终于谢过她眼中骤然慈祥的伯爷,接过毯子,倍感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