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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宽敞封闭,她觉得心力交瘁,实在支撑不住,看看闭紧的车门和严实的车帘,再三告诉自己,无人看到她的窘迫狼狈,终于一点点滑倒,软软侧躺在车板上。

全身贴伏着,更能感受到拉车马匹稳健的跃动,反衬出她的急促心跳,陶心荷费力抬手,如举千斤,停在额角轻按一阵后,再擦去眼角不知何时积攒的泪水。

哭什么呢?

也许,从顾凝熙举止异常开始,她就隐约预知到,会有这么一天了吧。

只是不想承认而已,她陶心荷为他一再退让至此。

他多番瞒谎,不过软语交代情由,自己就谅解翻篇。

他说认义妹,自己不置可否,连别家女子送他的私密物件都不追究。

他想看别人脸庞,自己还在想办法周全,他却自顾自决定“纳妾”,终于像是一记携风凌厉的耳光,打醒了她。

陶心荷翻身平躺,仰起脖颈,使劲瞪大眼睛看着车厢顶部,眼周胀痛之下,感觉到泪滴好像如愿以偿憋回去了。

她斥令自己,和离书都留下了,不许哭。一刀两断,做得对!

顾凝熙言而无信,主动许诺,宠她多年,害她陷入了一双人的梦境里,付出满腔情意,脑中勾勒的人生图景都是夫妻成双。

如今他亲口毁诺,就是不再在意自己的喜怒哀乐,将她这个娘子当做没有心、不会痛的物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