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到底是她错付了。
陶心荷从父亲言语想到父母旧事,又念及顾凝熙变心,轻轻摇头,要甩去这番愁绪。
按耐许久未开言的陶沐贤,见姐姐沉默片刻后摇头,一时不明所以,开腔探问道:“姐姐,不赞同爹的话么?还是另有什么顾虑?”
陶心荷不好直说自己想到了顾凝熙,圆话过去:“爹说到麻烦,我想着还要处理与顾府析产分割,与亲朋交代变故,觉得确实繁琐,所以头疼。”
陶沐贤一拍桌,就要将事情揽过来为姐姐分忧,可是转念一想,论细致论周全,自己逊她多矣,话在嘴里囫囵一番,变成:“我给姐姐帮忙,指哪打哪,跑腿掰扯,我都行。”
陶心荷敲敲额角,扯开微笑,轻“嗯”一声,领了弟弟这份情。
此时此刻,在这间杂乱的书房中,对着至亲,她终于如释重负,肩头轻快不少,漫天的疲累席卷而来,一个小小呵欠脱口而出。
守在书房门外的小厮好像与谁应答了几声,听着仿佛有“三姑娘”的字眼。
陶心荷心事一去,顺势问道:“方才我没留心,听弟妹说了句,蔷娘出府找手帕交玩耍了。是去了哪户人家?”
她转头看一眼窗外,金乌落山,黄昏已至,光线暗了下来,远处来去的仆从们成了飘动的不甚清晰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