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身边,何时多出这么一位华服端严之人,正用身体为娘子半遮日晒,显出一副护花之态?
顾凝熙觉得头脑一片混沌,分辨不出任何头绪,雷劈千道不过如此了吧。
近乡情怯,他嗫嚅着,问道:“娘子今日着红裙?”也不知是在问谁。
识画重重点头,一声即将出口的“夫人”,被陶心荷凉凉瞥过来的视线噎了回去,退后两步缩手而立,心里希望主子爷自求多福。
陶沐贤嗤笑着说:“可不就是我姐姐?看看,离了你,她多快活,眉目灿烂。哦,可惜顾司丞辨认不清。说是要请罪,见了正主儿,还得先问别人确定身份,哪里有一点点诚意?”
陶心荷看着不远处的顾凝熙,发现自己心头一片平静。
既不想责他为何昨晚没有追来,也不愿探问他现今如何这般狼狈。
即使瞬间想到了这两点,对方的砌词诡言她也一字不想听,毕竟,这是能说出“纳妾不影响夫妻二人”的顾凝熙啊。
况且昨日她走后,顾凝熙经历了什么,与她何干?
她观此人,一身褚褐衣袍是去年的自己为他挑选布料裁制的,却发现肩窝、腰身等处宽大了几分,不能完全衬托顾凝熙清隽身姿,吩咐仆从压箱底了。
真难为他,不知怎地翻找出来上身,今日看着越发空荡,男子显出一丝单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