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熙浑然不觉,话语顺畅几许:“陶居士,居士好啊,佛经养性养心。你……你进出起居,多保重自己,更要注意歹徒,世道不太平。”
陶心荷更想冷笑,还以为他会有什么金玉良言,原来不过是老掉牙的客套寒暄。
用得着他殷殷嘱咐?
莫非他以为,自己是菟丝花?需要男人关心照料的那种?
他是不是将对待能看清面目的心头好的态度,一时头昏挪来用到自己身上了?
陶心荷自己把自己想恶心了。
算了,不等爹和弟弟了,她再也忍受不得顾凝熙了,和他呼吸以闻,如同在酷刑里煎熬。
微微拎起裙摆,陶心荷脚步轻快,春燕踏水一般,无声无息行出许远。
直到如常般迈过高高门槛,她才若有所觉,轻抚了抚腹部,稳住了节奏,一点儿不回头地直直行去,自然不知也不关心顾凝熙如何。
祠堂里,顾凝熙说“世道不太平”是为“仇家”做铺垫,如何开口又踌躇起来,正闭着双目,在心中酝酿言语。
“我好像有个仇家,其人是谁,有什么本领,我还一概不知。总之,你多小心。”是不是显得自己太过憨愚?
“我不知得罪了何方宵小,其人阴毒,已对女眷下手,你提高防范,切莫中招。”会不会有些不近人情、言语冷酷?
顾凝熙鼓足勇气,睁开双眼,要对娘子坦承自己的困境:“陶居士,我……仇家……”,却发现面前空空,伊人身影已经消失。
怎么办?娘子人在何处?
顾凝熙放目四望,还有留下来的三三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