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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心荷放下手中厚重的和离切分财产账目册子,将它们放回屋角的包铜檀木小箱子里,压在三年多前的艳红色嫁妆单子上,盖好了、扣锁锁牢,钥匙随手递给晴芳,自己抬手按压脖颈。

她轻轻闭着眼睛,头肩微微后仰,纤长指尖在颈骨左右跳舞一般弹动,“嗯”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

晴芳将钥匙郑重收好,轻巧走到圈椅上坐着的陶心荷身后,接手帮她揉捏颈部软肉,继续说道:“少夫人那里,奴婢记着您的吩咐,一个时辰派人问一句,方才听禀,自酉时末睡下,至今未醒呢。”

陶心荷觉得酸紧的筋肉好歹缓解了些,左右晃动晃动臻首,唇角挂出适意的笑,说道:“多亏有你在,晴芳。弟妹既然能睡得着,就没吵她。吩咐厨房,别熄了火灶,少夫人醒了就给供热汤热饭。还有爹那里,书房是不是还亮着灯呢?”

晴芳应是。陶心荷算了算晚膳到现在的时间,安排厨房在三刻钟后,给书房送碗芝麻元宵过去。至于沐贤,远在书院,鞭长莫及,只能等他月末归家那两日,再照顾他了。

“居士,您也熬到这么晚了,要不要进些甜汤?”晴芳提议道。

陶心荷下意识伸手摸上了腹部,倒是没有饥饿之感,反而想起来另一事:“晴芳,按以往来看,我小日子是不是该到了?”

晴芳又应是。她何尝不为主子记挂这事情?

作为贴身丫鬟,她虽然未嫁,对于主子现今隐忧,却是一清二楚,然而这是天意,谁能干涉?

正当此时,仆从在房外禀道:“顾司丞在府门外,想见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