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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成言尽于此。

陶心荷呐呐,在陶成书房静坐半晌,如同布偶。

待她回到房中,被迎上来的晴芳温柔问道:“居士,您头发怎么散了?再梳一遍吧?”陶心荷好像再难承受什么似的,定定看着贴身丫鬟,大滴泪水夺眶而出。

晴芳周到体贴地服侍陶心荷净面梳妆,完毕之后,正要将铺散一桌的发饰收拢起来时,陶心荷哑着嗓子说:“这对喜鹊登枝的压发,先放在桌头,我要看着它,想些事情。”

伤口会被捂烂的,如果一直不见天日的话。要问明白自己心底的芥蒂,才有可能真的放下。

于是,残月在天时,晴芳准备伺候居士就寝,就听陶心荷深深吸气后开口:“晴芳,初七上午,你跟随顾凝熙……去了莫家小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才回府就对我说要纳妾?”

是的,不论真相如何,顾凝熙提及纳妾,就是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背叛,是陶心荷决不能原谅和容忍的。之前她一直不听不问,就是觉得,缘由是什么根本不重要。

然而,爹说的“借酒浇愁”四个字,确实在她心上留了痕。

顾凝熙沾酒就会脸颊泛红、头晕不适,陶心荷为他挡过宴席上的劝酒,也听他抱怨过酒害人至深,所以,她从来没把这人与酒关联起来过。

陶心荷以为,顾凝熙可能对自己有惯性的不舍,所以来陶府接人、求见算是意料之内。然而,莫七七对他而言脸孔清晰,算是命定之人,自己闪避开,成全他们,顾凝熙该欣喜的,怎么会不顾体面、醉出同僚闲言碎语来?

此时夜深人静,她想听听,以便自己确实做到——放开怀抱,迎接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