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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正好是正月初七的事情,陶心荷被叫去伯府,午间回到自己府邸,遇到顾凝熙回来提纳妾。

陶心荷发现自己怎么绕都能想到顾凝熙身上,深觉气馁愤懑,索性对程士诚摊牌说:“伯爷好意,我愧不敢当。我如今是自由之身,却非自由之心,患得患失、进退失据,实在令人令己失望。伯爷不要在我这里花心思为好。”

程士诚闻言却笑出声来,觉得阳光晒到了自己心底,带给了他希望。

见陶心荷抬步,程士诚紧紧跟随,一手撑伞斜倚向她,将自己的话语送她耳边:“阿陶,你肯承认这一点,就是疗愈的开始。”

“疗愈?”

“和离是你们分开的第一步。而你正视内心,看清楚其中尚存有顾凝熙,改变了前段时间一味掩耳盗铃、假装夫妇三年完全被抹除,是你……还有我可以帮忙,对你的心对症下药、清理旧人的第一步。听到你对我坦承,我十分高兴,高兴地想抱着你在两个庄子间跑个来回,你信不信?”

陶心荷低下头去,看着自己从裙底偶然探出的脚尖,再微微抬眼看眼前的道路,满眼的绿,他们已经走到荒草边缘了。

若有所悟,陶心荷伸手触碰腰边草叶,感受叶里丰盈青色汁水,慢慢边想边说:“伯爷的意思,是说我的心,也许就如同这片荒野,杂草丛生,每根草都写着顾凝熙,我却装聋装瞎,任由他们野蛮生长。必须正视,才能开出道路来,找到通往新生的方向,是么?”

程士诚赞她聪慧灵透。陶心荷瞬间想到顾凝熙说她最大优点是勇毅担当,此时的她却觉得,想到顾凝熙又如何?说明她不傻不老,记性尚佳。

一念及此,陶心荷觉得心底负担没那么重了,不必自我谴责过甚,真心实意地说了句:“多谢伯爷开导,于我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