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熙将全身劲道汇聚在一双手腕处,就要借力支撑自己站起,走过去分开两人。
就在这时,陶心荷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眼前光线被挡得厉害,连忙抬头,仰望到程士诚留有点点青色胡茬的下颔。她撇过头去看顾凝熙摇摇欲坠地要站起,心底烦乱不已。
“伯爷说的是。既然各事议定,我先告辞了,希望明日是个好天气。”陶心荷略显狼狈起身,努力不碰到程士诚地离开原地。
由于角度原因,在对面顾凝熙看来,娘子几乎是从男子腋下钻出来,他想说些什么,却弓身呛咳不停,用识画送上的干净布帕掩唇,间隙瞄一眼,血丝刺目。
陶心荷路过他时,本想目不斜视,然而不留心分了眼神,还是看到顾凝熙眼角咳出的泪光和手中帕子的红渍。
陶心荷脚步一顿,感觉罗袜在鞋内纠缠成团,如同她乱七八糟的心事。
“顾司丞,注意大怒大哀伤身。事已至此,留待日后,将养好自己身子为要。回京之后,我自会找顾凝然算账,你……你快回房歇着吧。”
声音低微含混,与她方才当着另外三个男子时候腔圆字正的发言十分不同,简直不像同一人所说。
顾凝熙还不待回应,就看这抹倩影与他擦身而过,残余几丝馨香气息。
即使不是他所钟爱熟悉的沉水香气,这味道是娘子留下的,顾凝熙也觉沉醉。同时被勾动着忆起,娘子曾经不经意间说过木樨迎春望暖,香气闻之悦人。
所以,娘子本心就是喜欢木樨香,为了他顾凝熙才熏抹了近三年的沉水香啊!
顾凝熙觉得心头又酸又软又暖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