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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一, 弟弟不趁着天气清凉赶路去书院, 跑到自己这里来, 还一脸激愤之色, 陶心荷跟着紧张起来。

待问明缘故,原来是陶沐贤昨夜听洪氏聊家常, 不经意提及她向顾司丞求画,言语中多少带些埋怨,说大姐陶心荷不知变通,只要她一两句话,顾司丞就能免除那边买主的七百两银子,洪氏居中要来,则可以给陶沐贤添置多少好东西。

陶沐贤深觉愧对姐姐。自家媳妇拖了后腿,增添了姐姐与前夫的牵扯,其间甚至打着姐姐名义,他细问却惹得孕妇哭啼不休,夫妇两人不欢而散。

陶沐贤一晚没有睡好,次日便替洪氏来道歉,无意之间又知道姐姐筹谋着找院子搬出去,更觉发窘。

他明明希望姐姐归家以后平安喜乐,结果却是自家媳妇行事不谨,让姐姐不愉,要舍弃他们这些血脉亲人另居一所!

陶沐贤说到动情处,泪水夺眶而出,有违他一向做出的男子汉姿态,连忙低头拭泪,哀叫几声“姐姐”。

陶心荷没想到,弟弟对于自己要搬出府去反应这么强烈,还归咎于弟妹洪氏。

虽说多少有些不满洪氏的况味,但是陶心荷和离前就想着暂居娘家、之后搬出的,洪氏求画不过是一个引子罢了。

陶沐贤说理说情都说不过陶心荷,胡搅蛮缠起来,直说待他三月底回府时,若看到姐姐不在府中,不管内情如何,他就把洪氏送回她娘家养胎去。

陶心荷板起脸,疾言厉色训斥了弟弟一顿,恼他将夫妇之情视同儿戏。

然而看着陶沐贤微红的眼角,她到底心软,不忍弟弟在外不安心、老惦记陶府,几番言语过后,答应陶沐贤,在洪氏生产之前都坐镇府内,那便是今年秋季九月前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