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心荷却没接话。
难,不代表异想天开、信口胡诹。连三岁小儿都知道月亮挂在天上,摘不下来的。
顾凝熙又不傻,自然会三言两语化解掉,所谓考验、所谓知难而退便无从谈起了。
程士诚又说:“好男儿当封妻荫子、建功立业,这总是正途了吧?以我为比,要求顾凝熙三年之内官至三品、家产充盈至万万金等,阿陶以为如何?谅他做不到,然而也无法对这等要求挑肥拣瘦吧。”
陶心荷还是摇头,总觉得不是自己本心。
她并非只盯着男子功名利禄的伧俗之辈。开出铜臭味的难题,陶心荷错觉着自己的品格都要被拉低。
万一不慎流传出去,更添别人闲言碎语,编排她陶家长女是嫌弃夫君不上进而和离,即使顾凝熙已经是极为难得的年轻中阶文官,那她多么冤枉。
越想越头疼,既要雅致,又要难办,陶心荷不自觉顺着给顾凝熙出难题劝退的思路,将自己困住了。
陶心荷日思夜想,左思右想,恍恍惚惚地想,连晴芳探问都没有说出口,独自烦闷。
直到三日后,顾凝熙果然登门造访,说自己解决了夫妇的后顾之忧,恳求道:“荷娘,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这边厢,陶心荷在陶府波澜不惊地度日,她父亲陶成不知何处来的兴致,每晚会对她或者加上另一两位女眷,说说朝廷里的新鲜事,多半与礼部、与顾凝熙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