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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二房全家到了,乌泱泱许多人,听说老夫人还在昏迷着,便跟随管家另到他处等待,顾二婶留下来陪守。

她长吁短叹,生怕老夫人就这么再不睁眼,见不到自己惦记的三房子孙,又不停看向门口,盼着顾凝熙赶紧回来,因此简单与陶心荷寒暄几句后,也再无话说。

陶心荷袖袋里的“燕春阁”木匣,没有磨圆的棱角硌着小臂,十分难受。

来之前,她完全没想到老夫人情况危急至此,竟然还妄想着找机会将首饰交代给顾二婶,此时自然不是时机,她觑空将木匣塞给晴芳,脖颈比心思还沉。

“嗬嗬”做声,顾老夫人醒转,从喉头发出呼声,顾二婶和莫七七熟门熟路围过去,帮她拍背喂水等。

陶心荷远远望着,不由得想,若她还是顾凝熙之妻,这些事便是她要做的吧。交握身前的素手搅紧,她觉得出现在此地的自己十分尴尬。

不过很快,她被唤到老夫人床前,看着侧躺着、灰败死气笼罩的老人家,盯视她几眼,扯了扯唇角,硬生生在枕边执笔写下两字——谅我。

顾二婶抹泪解释道:“荷娘,母亲意思是,请你念在过去情面上,原谅她对你做下的错事。”

陶心荷听罢,才从歪歪扭扭、几乎不成字的凌乱笔迹中认出那两个字来,心里越发难受,不顾之前做孙媳时候对顾老夫人曾有过的腹诽,?把握住老人家枯瘦的手,连连说道:

“老夫人您言重,哪里谈到谅呢。您是顾家长辈,?向荫蔽垂怜子孙媳女,待我们极好。我为顾家妇时,得您训导指引,感念不尽,铭记在心。您在我心里,只留下好处,您放心。”

即使知道这是陶心荷安慰哄劝之语,顾老夫人还是放下心头重担?般,吃力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