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可呢?
莫七七已经远走,顾凝然伏法流放,这些外因暂时消去。顾凝熙的成长担当,正在日益显现,陶心荷一向是信他人品,只是对他处事方式失望而已。
心头牵绊放不下,满腔杂草堵塞着她,令陶心荷和离至今一直堵着大石般憋闷,连吃睡都受影响。
她自知后半生还长,变数频仍,今日的一切其实并不代表什么。
那么,对顾凝熙松口或是不松,也就是个选择而已,从这次和离来看,是风险不大的选择。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她再伤一次心吧?届时她的心境会不会有新的变化?彻底放下?而还可能结出美好后续呢,譬如,他们回到恩爱情浓时,填补陶心荷心底空虚。
她又转头看了眼窗外,太阳再次不屈不挠从云层后露出脸来,照射一草一木,露珠晶莹可爱。
仿佛直到此刻,陶心荷才彻底明白“海阔天空、云销雨霁”的感受,终于粲然一笑,点亮了她整张面庞。
“你深情厚意,我领受了,画作是我的小像,蒙君相赠,自然要收。”陶心荷说得极慢,一字一句,颇有深意。
顾凝熙听懂了,面目大放异彩,如获新生,连连点头,手足好像无处安放一般,顾此失彼。他又想将画作拿给陶心荷,又想坐下好好出了屏着的这口长气,又想起身长啸,向所有人宣告荷娘给了他再一次的机会,简直不知先做哪一样为好。
从话出口之后,陶心荷便唇角含笑地看着顾凝熙,潜藏的旧情一点点从眉间眼角溢出,感同身受顾凝熙的兴奋欣喜,自己也觉得全身暖洋洋的,仿佛肚腹内饥饿都可以忽略了。
程士诚直觉不对,不知这两人当着他的面打什么哑谜,硬是插话:“我也想向顾司丞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