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你就是不可以。”
汪盐闻着他混着酒气的薄荷味,脑袋也跟着晕晕的,情绪支配理智,她本能地朝他,“孙施惠,你会吐烟圈吗?”
他朝她皱眉。
“琅华会,你会吗?”
“汪盐,你今天是去了趟医院,被传染上什么毛病了?”傻兮兮的,全是些他听不懂的话。
被点名的人一时失语,确实几分失神地看着他。然后,执意得很,“我想看你吐烟圈。”
喝酒的人坚毅的清醒;
清醒的人薄薄的沉醉。
汪盐烟盒里的烟是女士的,细支的身条。
孙施惠摸一根出来,却看不上她拙劣的火柴盒,要看烟圈,就听他的。要她去书房拿他的火机。
汪盐当真去了,结果找不到。他书桌上没有,连抽屉也翻过了。
她再回头的时候,孙施惠已经在书房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点燃了。
遥遥的,他成全她。蔚蓝色的烟雾后头,那人试着吐出一个烟圈。
不大成型,汪盐客观批评,“没有琅华吐得漂亮。”
有人胜负欲上来,嫌她的烟太细了,他要换自己的烟。汪盐笑话他,“你就是到七十岁都改不了争强好胜的性子。”
“我要改了干嘛。我进一步都这么难,我他妈为什么要退。”
他说着,咬着的烟上,簌簌落一截烟灰下来。因为是女士爆珠的,吞吐的气息里,全是玫瑰和他先前吃的薄荷香气。
他人朝她走过来,说找他的烟。
汪盐说没有,“烟和火机都没……”
话没说完,一支烟就喂到她唇上。因为孙施惠尝过了,实在太淡。
有人被迫哑巴。
孙施惠朝她,“抽呀,不是要的吗?”他怂恿她,吐口烟给他看看。
汪盐当真吸了口,可是不能像他们那样熟练地舒展地从鼻息及唇边吐露出来。
有一口还很拙劣得咽了下去,味道不冲,也呛得她直咳嗽。
孙施惠没好气地从她手里接回头,一支烟才吸了一半。他懒洋洋叼在唇边,再次问她,“发生什么事了,汪盐?”
他看得出她心情不好,起码心思幢幢的。
她坚定地否认,“没有。”
“没有在这颠三倒四的,嗯?”
他说着欺身来,汪盐没动,身后就是他的书桌,她退无可退。
身影压过来,她拿手推在他心口,看着自己指尖,急智里,也只能随便拣点来说了,“早上的香水味太浓了,熏得我有点头疼。”
孙施惠轻出声,嘴上的烟没移开,再捞她手来闻。
……
她是半推半就被他抱到书案上的,她不肯躺下去的话,孙施惠怎么欺身来,她也不会理他的。
汪盐很清楚这一点。
看着新裙子里的人躺在他办公的桌上,孙施惠嘴边叼着的烟燃得猩红,他俯身的缘故,不能朝她说话,不然烟灰会灼到她脸上。
偏就他舍不得移开。
因为汪盐难得这么顺从。
她拿手捂着脸,才要他把烟拿开。
孙施惠快一秒,掌心来截一断落灰。
汪盐在他撑手的距离里左右避让地扭了一下,孙施惠这才把烟灭在他够得着的烟灰盘上。再两只手揪着白t的领口,三两下脱了短恤。
汪盐提醒他什么,他不嫌她说教,只咬着她那只染香的手,为难她,“那你帮我去拿。”
晕飘飘也诚然的人,拿脚蹬在他肩上。
孙施惠清算她,“你不和我说实话,害我被老汪数落了。”其实,汪敏行只是在桌上提了句,她们母女今天去医院看老五家了,汪敏行只是感谢施惠帮着打点而已。
汪盐情急之下,拣好听的说,“爸爸有什么资格说你呀,他自己都没去。他自己也烦五姨父爱吹牛……”
欺身在上的人轻飘飘的笑意落到她眉眼上,“可是你不知道泰山大人大过天吗?汪盐,我又没父亲,拢共就你爸这么个岳父,他说我什么,我从来不敢反驳的。”
她明显不信,朝他咬着牙的呸一口。
“汪盐,下次还瞒着我吗?”
咬唇不语的人倔强地别着头,孙施惠拨她的脸过来,要她看着他,保证。
“保证什么?”
“你说呢?”她领口腰身都太服帖,孙施惠骂她成心的吧,穿这么费劲的裙子。
半个小时前,他明明才赞扬过它。
汪盐先要他的保证。
“什么?”
“好好做人。”
孙施惠闻言就笑了,问她,“做什么人?”
“做一个守规矩而不是每次都要我提心吊胆的人!”
于是,守规矩的人抱着她回房了。
有人今天真的过于乖顺,孙施惠哄着她一点点坐上来时,自己都恍惚了,一只手撑在身后,一只手来撩她身上脱了一半的裙子。
他要看,摇摇晃晃的人来蒙他的眼睛。
孙施惠笑出声,长短不一的气息,闻着她手里的香,告诉她,“我看着我的汪盐为了成全一屋子人,自己坐小孩那桌,恨不得叫他们全解散了。”
这个关头都依旧不忘和他作对的人,垂着眸,面色含春也不肯认,“我喜欢和……小孩坐一块。”
孙施惠让她再说一遍,“你怎么就这么不认我呢!”他两只手来扶她,起落间,咬了她一口,汪盐疼出声……
始作俑者反过来也喊疼,“你也咬我了,敢说没有,”他死性不改,手去裙子下,摩挲她咬他的证据。
有人一时羞愤,径直来捂他的嘴,也轻易推倒了他。
喝了酒的人被软绵的人扑了个满怀,身上一点香气对他来说都是助兴。他兴头上来,翻身来捞住她的腰,她不大喜欢他这样,在她背后。
莽撞,任意肆为。且她难逃脱。
可是孙施惠喜欢。
他热爱汪盐这样,逃不掉的样子,一点点像冰水软化在他臂弯里……
沉湎上头,孙施惠都顾不上问她疼不疼,身上的汗蒸腾出来都带着酒意。
而蜷缩成一团柔软的人,只拖着他的手,狠狠咬着,咬得重了,她又好良心地丢开他。
孙施惠乐坏了,一身舒展的餍足地松开她,良久,还不忘居安思危,存疑几分温柔缱绻也几分,拨她的脸来看,也吻:
“今天不对劲,太乖太听话了,汪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