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里间的方桌上相对而坐,调笑了几句便开始着手处理左右两边如小山般高的文件。
这倒是他俩头一回这样相处,像普通的上下级一样在安静的各自办事。邵玉认真的时候圆润的小脸上难得地显出几分和平日完全沾不上边的成熟稳重,忽略她偶尔偷瞄他,以为他没注意就悄悄塞两册到他的公文堆里这样的行为不谈,她还是懂事了许多。
不过她批阅的速度似乎有些太快了……邵庚余光瞧见她几乎是一掀开奏折便立刻下笔舞了几笔在文末,完了之后迅速合上用左手随意地甩到一边,然后用右手摸出新的一本继续“挥墨”。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熟练得犹如民间拉纺织机的大娘。
邵庚顿时被她这一系列动作搞得瞠目结舌,收紧的下巴渐渐抬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抬起头盯了她半晌。邵玉感觉脸上有些痒痒的,扔掉笔抓了下脸,还是觉得痒,疑惑地抬起头,对上他木然的目光。
“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沾了墨?”邵玉纳闷。
她一脸天真无邪,邵庚也不忍说些什么,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分到她那处的奏章都是从凤六和内监那分类过的,应当出不了什么漏子。但该教的还是得教,该问的还是得问,她这敷衍的坏习惯不能姑息。
“你批得这样快,看清方才那些奏章上都说了什么吗?”
邵玉肃然地一点头:“当然。”
邵庚拿起她批过的一本:“这本归州官的奏章里写了什么?”
邵玉百无聊赖地转着笔玩,仿佛学堂里漫不经心的纨绔子弟:“问我有没有收到他寄来的大枣。”
她忽然扔掉笔一拍桌子,柳眉倒竖:“话说枣儿呢,放哪儿去了?是不是被你们偷吃了!”
算他失策,这货对吃食向来敏感,这考校算不得数。邵庚扶额:“上周你嫌那大枣不够甜,赏给侍人们分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