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闪过,心头刚刚浮起的恼火瞬间消弭。
他心下苦笑。
是啊,他就是那样一个混蛋。
昨夜刚做过那些禽兽不如的事。
不然,她原本不该伤成这样,也不该畏惧他至此。
此时此刻,他心底又无奈又酸涩,忍不住攥紧手中的药瓶,抬手捏了捏眉骨。
屋内一时寂静,夫妻俩都没再开口。
姚婉娴抱着膝头默默靠在角落里,好半天,在这份寂静里调整好心态和情绪,悄悄抬眼看他。
白衣胜雪的郎君坐在床榻边,背对着她,身形修挺清高,像是感应到了她这一眼,他略略侧头,也不知是看着她还是没看着她,只低声开口打破宁静。
“婉娴,我原本无意这样伤害你,让你吃苦了,十分抱歉。”
他说这句话时,嗓音温润尔雅清柔如风,仿佛她记忆中熟悉的那个郎君,终于从昨夜那场醉酒后的荒诞形态里苏醒了过来。
姚婉娴莫名地,忍不住又红了眼,心里的委屈弥漫周身,细细哽咽起来。
江昀翰长眉蹙了蹙,将药瓶搁在床榻边,手肘搭在膝头,略略垂着眼,怔怔盯着脚塌上雕琢的繁复纹路,声线低平柔缓。
“我从不这样发脾气,没想到头一次是对着你,也很抱歉。”
“你若是怪我,怕我,不肯原谅我,你哭也好闹也好,便是动手了,我也时由着你,只是有一点。”
“你昨夜答应我的话,还是得算数的。”
“日后,我依然会一心待你,过去的事,既往不咎了,好不好?”
他说着,缓缓回头看她,低语温和轻轻询问。
“收通房和纳妾的话,你日后,也别再提了,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