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江上清正从酒店外回来。

他大概是知道她又交不上医药费了。

一种很酸楚,很难以描述的情感像被敲破了壳一样,从岩石旁边热气蒸腾的水气里弥漫出来。姜含笑漠然望着酒店住客在楼下的温泉里泡着,灯光照亮了温泉水上方的一小片天,漫天都是雪。

这是个多雪的季节,楼下车水马龙,人们在奔走,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快乐,各有各的不幸。

而我们又该如何界定在幸运和不幸之间的界限?究竟是从没拥有过幸福的生活更可怜,还是半途失去更可悲?

姜含笑摆弄了一会儿手里的红包,钞票从封口处滑落出来,一张接着一张,倾泻而出。

外面的雪还在淅沥不断,姜含笑叹了口气。

这是为她下的一场雪。

在这场雪里,一些安静的感情在发酵。

因为短时间内没什么行程,所以姜含笑打算回北京,和她家里在联系,大概和她小姨一家还在周旋。

糕糕没打扰她,正打算叫份夜宵时,走廊里却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然后是很多个人吵闹的声音,轰地一声,炸响在耳边。

糕糕一怔,打开门。

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大敞着,一群人在门口围成一圈,声音嘈杂。

其他住客也一样被惊动了,纷纷打开门探出头来看。

吴亚也没睡,从酒店房间里走出来,看见糕糕和姜含笑一起出来也没说什么,只是神色复杂:“那边,应该是上清的房间。”

江上清的房间,传出女人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