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沫星子飞溅,赵云书肩膀抖了抖,忙拱手致歉,转脚去往旁侧临时搭建的小木屋。
收到州牧命令,所有从平城出来的都要仔仔细细搜查,包袱全部拆开,任何小物件,纸张以及字迹都不能放过,衣服鞋子帽冠都要脱下受查。
这一折腾又是半天。赵云书已经重新穿好了衣服,然而包袱还没有拿回来,他看向正在为其他几个旅客检查的官兵,动了动嘴问:“官爷,我可以走了么?”
那人斜斜看他一眼,“你?你书太多,费时费力,还得等着,要不然你不要了就可放你进去。”
夜已落黑,这会儿进邛州亦无法出去,早过了门禁,赵云书纠结半晌,又问:“要等到何时?”
“一会儿今晚就结束了,若是未查到明日接着,你急什么,那么多字不得慢慢看,谁让你带恁多书。”
赵云书狠狠被噎。
林照就在小榻上囫囵睡了,这一夜不出所料难以入眠。
天蒙蒙亮时她爬起来盘腿坐着等太阳升起。
这屋子也是阴邪,一天到晚照不得多少阳光。
忽而听到里间剧烈的咳嗽声,仿佛要将肺腑肝脏尽数咳出来。
林照望向门扉,面无神色。
又过须臾,门声骤响,宋玉度望见她笑了笑,“这么早就起了。”
音调子是虚的,步伐也是,林照收回打量的视线,仅“嗯”一声。
他惯是漫不经心的,林照看着宋玉度将整扇窗推开,几束明光投射入内,照亮半空的浮沉。
“这倒也像黄昏了。”
宋玉度闻言转身看向她,听得出是无意之言,然他仍道:“林姑娘何必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