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崔奕却高兴不起来。
程娇生完孩子都三日了,却还没醒来。
这不是好征兆。
崔奕这三日,除了去书房写了份请封的奏折,再没离开过西厢房,一切朝务全部推掉,只穿着件程娇亲手给他缝制的袍子,握着她白皙纤瘦的手腕守在她床前。
榻上的女子,面色苍白如纸,神情安静宁和,就仿佛是去了似的
崔奕每每看她一眼,心就跟刀子滚过似的,心痛如绞。
击退蒙兀大军当日,他将一切军务悉数丢给程云及几名老将,带着亲卫只身往京城回赶。
就为的是能亲眼看着她把孩子生下来,能在她最难的时候守在她身边。
若不是半路被苏凌霜的事情耽搁,他应该是能在发作之前赶回来的。
苏凌霜在十年前跌落山崖,后来被一采药的农户给救下,带回了当地一小山村,苏凌霜摔了脑子,整整失忆了十年,直到前不久她撞到了一块石头上,才恍惚记起自己的身世,想尽办法凑着银子回京城。
好在对农户夫妇十分朴实,苏凌霜也擅长写字画画,帮着弄一些营生,这些年对夫妇不曾亏待她,她才得以平平安安回来。
他撞见苏凌霜是在一个小镇,当时她差点被人贩子带走,是他的一名侍卫认出了苏凌霜把她救了下来。
再次见到苏凌霜,他的心情是平静的,当年的小姑娘一切安好,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因着家书一封封来催,崔奕心急如焚,吩咐侍卫护送她回京,自己则骑着马独自先回府来。
十年前,他已把苏家的定亲信物退了回去,场婚约早已不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