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嫆看着满地的积雪皆消融殆尽,脸上却是未露一丝笑意。
她看着被人五花大绑的呼耶寒蝉,对着身后的陈生吩咐道,“盯紧他。”
“是。”陈生低头允诺,转身便离开了。
此时卫嫆面前人来人往,有抬伤员的,有清扫战场的,有押送敌军的,但无论做什么,皆忙忙碌碌。
唯独卫嫆一人,茕茕孑立,孤身寒影。
刚刚底下的将士来报,说谢昀已无大碍。
卫嫆方才缓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尚未缓的过来,军医便匆匆找了过来。
军医的一字一句,言犹在耳。
军医说,“将军,按理说少帅此次虽然伤重,但是好好调理,过个一年半载也就缓过来了。可是,我为之把脉,方才察觉,少帅表里阴虚,气血衰竭。故此,我推断他此前不久该是受了极重的伤,且未经调养便日夜奔波操劳,已经伤了内里……”
“所以呢?直说无妨。”
“少帅此前伤了根本,今日又失血至此,可以醒来已是上天垂怜,但……但恐难享天人之寿,更甚者,来去之日或在此间几年。”
“来去之日或在此间几年?”卫嫆的心底再次滚过军医的话,心中顿觉无力。
军医口中提到此前的伤重,多半就是之前南下时他受的伤。
来来又去去,世事当真是反复无常。
谢昀啊,谢昀,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
第二日,天蒙蒙亮,谢昀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朝阳,睁开了眼。
他刚准备起身,却顿感全身疼痛,浑身软绵无力。他躺着眼神呆呆的盯着床板,昏死前的一幕幕,才如海浪般涌入脑中。
他,这是活着,还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