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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潜之额头上的血管噗噗直跳,心脏却像是停住了,一段可称为惨烈的记忆浮上心头。

他的记忆里也有一只长耳兔布偶。

很多年前的一天,他怀揣一把尖刀和一把父母的骨灰,去到世心集团总裁沈世昀每天回家必经的路上。

是那个男人害得他家破人亡,他要他血债血偿!

事先他踩过点,知道沈世昀进家门前会在楼下抽完一支烟,呆上一会儿,等烟味散去再上楼。

他相信,人在那个情形下是最放松的。

沈世昀放松,他就有机会。

可是那一天他的运气不是那么好——又或者,他的运气特别好。

就在冲出去的瞬间,他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他想要叫喊,可嘴随即被捂住。

背后的人臂膀如铁圈,程潜之被压制得一动不动。

他心里非常慌,担心自己师出未捷身先死,还没报仇就死在仇人手里。

然后,他听见背后的人沉郁而清冷地说:“现在不行。”

现在不行,那什么时候行?

程潜之用全身的力量与背后的人对抗,挣扎中,他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不只有沈世昀,还有一对母女。

女人生得美貌,气质温文;她拉着女孩的手向家门走去,她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就像他母亲那样的温柔,而男人则走到她们身边——

如此美好的一家人!

女孩背对他,他只能看到一只长耳兔布偶从她的肩膀露出头来,乌溜溜的眼珠子仿佛看到了身在暗处的他。

那眼神何其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