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拿不到钱,一边是拖欠的工程款、工人工钱……全都是无底洞。
为填补窟窿,程父不得不去再去找民间借贷,而且是高利贷。
于是,恶性循环之下情况越来越糟……
程潜之说到这里,突然问戚夏:“你说,这位沈大老板是不是很可恶、很可恨?!”
戚夏原本就听得心里发凉,突然被程潜之问到,有点慌。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恶吗?
在资本的原罪中,没有人是无辜的。
造成当年那场没有赢家只有输家的灾难,是很多很多不可控的力合在一起的结果。
她默许程潜之从最终的结果推定父亲的罪孽;但要她附和他咒骂父亲,她做不到。
她在程潜之的目光逼视之下无所遁形,她紧紧抿住嘴,她想:如果有天你知道我是沈家的女儿,你会怎么想?
也许,结束这个工作之后,我们就该告别了……吧?
程潜之凄凉地笑起来:“不过也是我父亲活该,活该他轻信一个把自己塑成金尊佛像的生意人……岂不知,当一个生意人和你谈情怀的时候,就是要坑你的时候。”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戚夏想反驳程潜之,但是最终什么都没说。
她点燃三支香烟,并排放在石墩上,双手合什,默默祝祷。
程潜之盯住升起的三缕长烟:“逝者不可追,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找出失踪的沈大老板,为所有被他坑惨的人讨回公道!是死是活,都要给个交代!”
是这样么?
戚夏面向大海,不叫他看见自己的表情,过了一会儿,轻轻地说:“愿你……心想事成。”
但是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但你不肯帮我。程潜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