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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夏没给他辩解的机会:“你别说一切与你无关,那样我看不起你。今天我来这里,只是想要和你说几句心里话。”

“程潜之,你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我觉得你不知道,甚至,你并不是真的恨我父母。你知道当年我父亲不是故意害人——至少,你家的情况和别家不一样。”

“资金链断裂,我父亲和你父亲是一条草绳上的蚂蚱,谁都不比谁好过。”

“可是,你仍然告诉自己,你恨我父亲,你恨不能杀他而后快。为什么?”

戚夏停了一下,轻轻说出答案:“因为,如果没有将这恨意当成目标,你就没有了奋斗的意义和方向。”

“程潜之,你一辈子都比不上你父亲,因为你根本是个空心人,一个没有理想更没有追求的空心人!”

戚夏红着眼睛,并不如何凌厉,但是程潜之却羞愧得想要找个地洞往里钻。

她就像一把尖刀,直直插进他内心最深最暗的角落。

所有他没有想明白的不愿去想的,被她明明白白地列阵在前,不遮不掩。

程潜之知道,她说的都对。

加诸于戚夏身上的一切,如果他真有心阻止,就不会放任林时丰,他一边“担心”一边却拿不出有行动力的手段,这与他亲自下场动手又有何异?

父亲在他心里一直都是座山。高大,挺拔,不可翻越,他永远成为不了父亲那种心有明月的人。

父母过早离开他,他咬牙生存咬牙长大,他赚了不少钱,他好像成为了人上人,但他的心里很空虚,他知道所有一切都是外物,剥掉光环他仍然一无所有。

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唤醒了他心里对过往的寻找,对美好的追求。

但是他马上要彻底失去她了。

戚夏稳稳地站着,她对程潜之说:“程潜之,我和你一样都是改名换姓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