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条腿骨施行了复位,再行伤口针线缝合。缝好的伤肢用粗直的树枝固定住,夜落最后取了自己的衣服进行包扎。
包内尚有祝余青花,夜落取了露水,将青花碾碎后合着露水喂入男子的口中。
完成这些后,夜落已筋疲力尽,心知今晚出行困难,索性靠在一棵树上休息。
黑衣男子失血过多,麦色的面容变成灰白,像染了一层霜雪。他紧闭的双眼随着两道浓眉凝集成一团,似乎遭受着噩梦的困扰。
森林之大,地博物广,有祝余青花补充体能,纵然无法为他补充体液,能保性命已是庆幸。
除去黑色的外衫,夜落又将贴身的白衣为他披上。刚才着急救人,竟未注意到他贴身挂着一条玉佩。
此玉莹白润泽,形如下弦之月,雕工精细,一只凤凰栩栩如生,一看便非同寻常,是那价值连城之物。
夜落将男子的玉佩放好,又取了自己的粗布棉衣盖在男子的身上,她自己随意盖了一些干草保暖。
她突然想起传闻中所言,「两年前一支骑军入了山林,最后化成累累白骨」。她再看此男子的身形,竟与人言中将士的形象完全吻合。
夜落警惕心生,连忙选了一处离黑衣男子较远的火堆坐下。救归救,祸归祸,救人乃是本分,因此而遭横祸,那可真是报应不爽。
虫鸣迭起,夜色茫茫,禁不住一夜奔忙困倦,夜落闭眼打了个盹,不知不觉睡着了。
待她醒来时,天已光亮。清晨的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横枝乱杈,丝丝射在草地上,带起了一片朦胧的湿意。
木堆的火早已熄灭成灰烬,铺垫的草叶上空空一片,遗留一滩干黑的血迹,黑衣男子已不见踪迹,自己的身旁正放着昨晚盖在男子身上的那几件粗布灰衫。
“他应该自己走了……”夜落猜想,“而且是跃出去的。”
木枝搭起的围栏没有挪动,迷穀花依然在枝栏间发出微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