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我讲书,我替他磨墨,伴着萦绕书案的梅香缕缕,还有撩拨我心弦的唱诗声,我恍惚觉得,其实一辈子能就这么陪着他,也挺好的。
可还没欢欢喜喜的等到十六岁那年的如期婚讯,我就听到了一个惊天大噩耗,
邻国被灭国,一行皇子全部人头落地,战死疆场。
我从此一病不起,伤心欲绝的在榻上躺了两年,心底从未接受那个和我一起描眉唱诗的少年,他原来早已与我阴阳两隔,直到今年今月,父皇实在看不下去,认为我铁定是着了魔,请来法崖寺的一众高僧为我诵经,其中一个法号叫渌清的,被拨来揽月楼,亲自驱邪。
一个月前,我见到小和尚的模样,吓得差点从榻上滚下去,
整整七百八十三日,两年又一月二十三天,我与他在烟火渺渺中碰面,
我以为是初见,没想到是重逢。
真是天意弄人,
我万万没想到,原来渌清就是谢慎明。
他不肯告诉我这两年来所受的苦楚,只道世间一切皆有定数,我与他此生注定无缘。
你们听听看,这特么说的是人话??
这简直是在胡说八道!
那我与他那几年的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全部一笔勾销了?!
都不算数了?!!
本公主还真就偏不信这个邪,
我倒要替佛祖测验测验,他是不是真的没有俗心。
我闭门不出三日,翻遍坊间话本,找到绝妙一招。
三月初三,是夜,昏暗的烛光妩媚色浓,折射在殿内多数金器上,略微有些奢靡之美,我额上带着密汗,盖着削薄的绒毛褥子,倚在柔软的美人榻上,让贴身侍女霜颜唤他来内室,美名其曰请教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