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何时出过宫,脑海灵光一闪,终于想到了之前一起出宫买骑装,他跑丢的那次,我那时候看着他躲躲闪闪的眼神就猜到他肯定背着我干什么事去了,果不其然。
我端详着无名指上的素戒,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送我礼物,心底还是没由头来的一阵欢喜,但又想到六个月后我即将是温南风的妻,我又很难过,我又不能让他看出来我很难过,所以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聊天:“挺好看的,但为什么不嵌个珠子或是宝石?”
他看着我,眼神深邃的像一滩波涛汹涌的潭水,像要把我看出一个洞来:
“无镶嵌,无镶嵌。”
我刚要喂他喝汤就又懵了:“啊?”
这样的日子过了约莫有五个月,小和尚的身体被我照顾的已然大好,只是有半只手臂不能活动自如,我闭门不见客,就连温南风进宫寻我我也不见,我只伏在他的榻边,一边侍候他一边和他说了很多有的没的,暑往冬来,我仿佛是要把这一辈子的话全部说完,他看上去虽然仍旧介怀私奔之事,可他依然会耐心听我问他一系列没有营养的问题。
譬如我会问他,五郎五郎,你入宫后原本对我是那么那么的冷淡,曾让我一度以为你心里早已没有了我,后来怎么又突然说要带我走?
他深深的注视着我,就像是看着自己往后的寥寥余生:“阿黛,你摔下马那次,还记不记得?”
我当然记得,如若我不去那场该死的围猎,说不定也不会遇到温南风这么个小纨绔。
“我骑马在远处看着你坠下马的那一刹,心中早就忘却了什么道什么怨,我甚至觉得自己从未做过什么可笑的和尚,父皇他们从小就说我冷静自持,明辨是非,可只有我自己知道之前万般忍耐的我不是真正的我,而且我知道,你也不会喜欢那样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