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房门被打开,秃顶嚎叫着冲了出来,也不知看到了什么,不管不顾得狂奔,偏偏这条开着壁灯的走廊怎么跑都跑不到头。
两旁原本白净无暇的墙壁开始剥落泛红,冒出无数狰狞的人影,奇形怪状,什么死法的都有,张牙舞爪朝他抓来,好像忽然就从人间到了地狱。
秃顶手里的玉已经全部变黑,无法再为他挡煞,眼看黑压压一片鬼怪朝他涌来,他连叫都叫不出声来,几乎吓傻了。就在这时,他肩头出现一团庞然大物,几乎碰着天花板,黑压压像一座山似的压着他,几乎快把它压扁了。
那怪物俯视着一众鬼怪,猛然大吼一声,一阵无形的煞气如潮水般席卷,将那些鬼怪都吓得缩回墙壁去了。
秃顶身体不停发抖,脚下已经淌了一滩尿水。他仅剩的神志告诉自己,这怪物绝对不是要救他,绝对不是。
慢慢地,一张恐怖的脸出现在秃顶眼前,它是倒着的,因为那怪物正从他头顶探下来看他。先是两只几乎鼓出眼眶的眼珠,血丝密布,巨大的瞳孔微微转动,似乎正在打量着他。
鼻子……它没有鼻子,只有一张几乎占据整张脸三分之二的血盆大口,腥臭扑鼻,牙缝间不时滴落粘稠的液体,像是已经迫不及待想品尝眼前的美味。
“这是我的……”
秃顶眼一翻,晕了过去。
没跑出房间的山羊胡和元英上人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几乎贴在墙壁上的白色怪物,类似人形,却很是瘦长,导致它下半身在墙上,上半身弯折着贴在天花板上,一只没有头发的惨白色的头垂下来,活像个大卤蛋。
卤蛋上白色的眼瞳动也不动得看着他们,只有一道缝隙的嘴上翘着,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我进来了哦。”
地上散落着山羊胡扔出的符咒,很显然并没有用,他的□□也已经湿了一片,背上那个七窍流血的女鬼还在不断用舌头舔着他的脸,场面相当刺激。
元英上人比他好一点,手捻咒决,快速念着金刚破魔咒,脸上汗如雨下。要是早知道这里是这么个情况,就算打死他也不会选择留下来。
那颗卤蛋越垂越低,嘴越咧越长,似笑非笑极其恐怖。然而就在它快要碰到元英他们的时候,房中忽然闪过一道红光,直接从那怪物细长的脖子上划过。
卤蛋掉了下来,正好落在元英曲起的胳膊上。他们俩都还没反应过来,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同时大叫起来。
那张原本只有一道缝的嘴竟然咧得比它的脸还大,口中全是尖利如钢针般的牙齿,朝元英咬了过来,然而还没等它靠近,那道红光再次掠过,直接把它搅碎了。
纵使元英再能忍,此时也被骇得心神俱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他边上,山羊胡早已经吓晕了。
这道红光不知来处和底细,却如同可破除黑暗污秽的利剑,所到之处寸鬼不存,凄厉的鬼哭响彻幽夜。
阳渊按照仓碣的话呆在屋里,无论外面发出多恐怖的声音他都不敢出去。阳明宇没有睡觉,拿着本书静静坐在书桌前,窗外无数鬼脸攒动,它们想要进来,就和以前一样。
书页上,仓碣留下的符印若隐若现,阳明宇纤长的手指在上面轻轻划过,符印微光一闪,慢慢暗了下去。
“我说你们,长这么丑就不要出来吓人了,构建和谐社会人鬼有责知道不?”走廊上,仓碣的身影在铺天盖地的鬼影中悠然而立,一道夺目红芒在他周围旋饶飞舞,所到之处鬼哭狼嚎,连渣都没剩下。
仓碣很享受这种所向披靡唯我独尊的感觉,这感觉就像玩切水果一样,就一个字,爽。
忽然,周围一切都安静下来,原本昏暗的走廊发出怪异的黄光,好似夏季傍晚将暗未暗时的天色,有种风雨欲来的沉闷和压抑。壁灯闪了几下,尽数熄灭了。
在这片昏黄的死寂中,走廊上洋洋洒洒降下了黑色的雪花,落地便消散无形,仿佛只是幻影。
走廊尽头凭空出现了一个颀长的身影,一身黑色长袍,面目不清,踏着黑雪走来。
这个人一来,周围的阴魂鬼怪连嚎都不敢嚎了,黑压压趴在地上,没一个敢动的。
“呦,黑无常大人,今儿怎么有空来视察工作啊?”仓碣收起红光,讨好得走过去,伸手想握握,那人压根没搭理。
“你闹出这么大动静,我想不来都不行。”黑无常声音低沉,静如深潭,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仓碣道:“我就是想请黑老哥上来问问,这地方聚集了这么多的鬼,下面竟然毫无察觉,还要我这个小喽啰出手,是不是有些失职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