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向他行了一礼,递给他一袋诊金,说道:“有劳您了。”
“哪里哪里,老夫为医者,理当如此。”大夫拎着沉甸甸的诊金,拱手谦虚。
待那大夫拎着药箱离开,祁明上前禀报,他放低了声音:“大人,查到了。”
“一年前,姚贵妃命人将七皇子养在京郊一处庄子里。谁知那老嬷嬷贪图其中银两,克扣了一半,转而将七皇子交给了城北一户冯姓屠户家中。那家人并不知道这孩子是皇子,只当是宫里偷生的孩子。冯二性子暴烈,一酗酒便会动手打人……”
祁明不忍说下去,饶是他见惯了血腥事,也万万没想到会有人对一个稚儿下如此狠手。
外头很安静,裴无阖着目,待祁明说完后,他慢慢睁开眼,眸子漆黑,看不出一丝情绪。
晋帝子嗣绵薄,后宫皇子不是胎死腹中就是半大夭折。比起骨血至亲,他更在乎的是自己能有无疆之寿,继而坐拥独享这无上的皇权。
七皇子的生母只是姚贵妃身边下等宫女,他出生后,晋帝只将他们母子打发在一处偏殿里。
长到四岁那年,七皇子生母病逝,晋帝便将他给了姚贵妃养着。
……
床帐间纱幔层层,只点了一盏灯,暗暗照着床上的人儿。
眠眠趴窝在锦被上,抬着肉垫爪子一下一下踩着,嘴里还不时呼噜。
它最近吃得多,长得不是一般的肥。
谭清音一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呼吸不畅。她睁开眼,视线往下,看见眠眠趴在她胸口锦被上,缓缓叹口气,果然如此。
“眠眠别闹。”谭清音轻轻将它抱在一旁。
月光从旁边的窗上透进来,越过浅浅的窗棂,偏屋厢房隐隐有灯烛氤氲。
她疑惑地地撑起半边身子,朝外望了一眼,好像还有人影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