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间里的话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轻轻柔柔,能听出犹豫。
裴无起身走向衣柜,他打开柜门,淡淡熟悉清香扑面而来,衣柜里挂着各式罗裙,颜色鲜亮,他从左侧架上取下一条月白亵裤。
裴无手捏着亵裤,视线定住了,目及一侧堆叠的小衣,样式精巧,质地轻薄。他今早落下的衣袍正挂在一旁,衣袖一角垂落在小衣上,两者相贴,冷硬与绵软,亲密无间。
他屏住呼吸,握紧手中亵裤,生硬地移开视线,无声后退了几步,转身走向隔间外,声音暗哑地问道:“能进来吗?”
里头轻轻一声嗯。
他撩开隔帘,屋内情形乍然落入眼底。
染血的亵裤凌乱地堆叠在她的脚边,双腿毫无遮蔽地曝露在烛火下,豆黄光线氤氲,光裸的肌肤莹白如玉,发着柔色。
裴无心底发紧,他慢慢吐出一口气,垂下眼眸,走到她身前,将手中衣物递给她,“你的衣裳。”
“谢谢大人。”谭清音抬手接过亵裤,道了声谢。
等一切都穿好时,谭清音越发觉得无地自容,简直比先前抱着他喊娘亲还要羞赧。
葵水本就是女儿家的私密事,谭清音因为身体受过凉,她比寻常女子来葵水的年龄都要晚。第一次来时,她惊慌失措,只觉得这东西又痛又脏。可是娘亲偏偏说好,这样她就长大成人了。
谭清音细眉蹙起,抬手轻轻推他胳膊,央着他:“你今晚回书房睡好不好?”
她生怕今晚两人同寝,污血会沾染到他衣物上,到时候更是难堪。
闻言裴无眉头皱起,目光紧紧凝视着她,开口问她:“你不要我帮你暖身子了?嗯?”
他真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裴无头一次觉得,自己于她而言,是否真就是一个暖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