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了甩脑袋,那些旖旎画面消散,心底默念着“罪过,罪过,佛祖莫怪”。
这寺里都是男人,还是没有头发的男人,自然找不到一把木梳。裴无只能以指作梳,顺着她乌浓的长发,从头至尾滑过,再将长发往后梳髻。
谭清音胡思乱想间,身后男人已将发髻挽好。
静室里没有铜镜,瞧不见妆发如何,她抬手摸了摸,随云髻卧在发顶,发髻间以珠钗固定。
也不过几日,他居然真的能替她挽发,谭清音抬头看他,正欲问他。
裴无清咳了声,认真道:“我去学了。”
谭清音惊愕:“还有人会教郎君替女子挽发的?”
她尾音上扬,夹杂了一丝不可思议。
裴无将最后一根芙蓉玉簪拿起,耐心地簪在发髻间,含糊地道:“没有找旁人,是在书里。”
他自小学什么都很快,女子妆发虽然繁琐复杂,但比起那些晦涩难懂的经书,他很乐意去学。
谭清音目光悠远,忽地轻声叹了口气,垂下眼睫,有些感慨:“以后孩子随你就好了,聪慧些。”
可千万不能随了她,她心性不定,稍稍难些就想撂挑子放弃。
裴无笑起来:“嗯,是不能随你,爱哭又娇气,女儿还好,若是儿子可就让人笑话了。”
谭清音一时语塞,脸上绯红,听出他是在打趣她,她握紧拳头作势要锤他。
拳头还未落到身上,便被他握在手心里,温热的掌心紧紧的包裹着她。
裴无垂下眸,目光落在她脸上,慢慢逡巡,他眉眼间尽是温柔的情意:“样貌要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