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自己的儿子,他更信任他的臣子。
裴无目光无半丝波动,神色平静,领命道:“皇上放心。”
一旁的谭方颂略略抬起头,望向身侧的年轻男子,神色复杂。
话语落下,殿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鸦雀无声。其他几位重臣面面相觑,脸上看似平静,实则心底暗流汹涌。
众人嘴上虽然说着皇上正是寿永,其实心底清楚,晋帝恐就这几天了。
经周国公一事后,太子越发不得皇上器重,储君之位更是如同虚设。
如今皇上行动不便,卧病在床,甚至还未流露出传位之意,竟提出要让裴无监国。
这实在是令人费解。
太师宋延辅眉头拧起,心中思忖,皇上给裴无的权势是否过于甚了,他欲张口劝言,晋帝却闭目挥挥手,虚声道:“都退下吧。”
言下之意,这事已不容置喙,几人只能行礼告退。
冗长宫道上,裴无步履从容,走得不快,谭方颂负手跟在他身侧,与他齐行。
翁婿两人埋头行着,只字未提方才殿内任何政事。
出了宫门,谭方颂想了想还是叫住他,看他一眼,说道:“过几日除夕,我和清音她娘亲在家也冷清,你带她一起回来,一家人也热闹些。”
自女儿出嫁后,这还是头回未在一起过新年,夫人这几日总是在他耳边念叨,觉得身边少了什么。
谭方颂听言无奈一笑,往年到了这个时候,清音势必会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讨着她买糖吃。
裴无脚步顿住,挺拔的身影与深沉的夜色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