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蓝吐了吐舌头,心里抱怨明霜记性太好,想浑水摸鱼都不行。那钟白先生为人刻板又严厉,上他的课最是无趣。她灵光一闪,笑眯眯看着岳珈:“多福你陪我去上课吧。”言罢拉起她的手往外跑,生怕被明霜发现自己的企图。
她一路小跑,到了毓秀堂门外时忽然停下,蹑手蹑脚绕到窗边,捡起花圃里的石头塞到岳珈手里,指着窗户里那个胡子发白的老头,悄声说:“你拿这个砸他,不用砸太狠,十天半个月来不了就成。”
岳珈咋舌,这郡主果真胆大妄为,那老先生瞧着该有五旬了,一石头下去哪还得了。
见她迟迟不动手,熙蓝又说:“你不用担心,你刚立了功,母亲不会罚你的。”她年前的功课还没写,要是被钟先生知道了又得打手板。
“奴婢怕拿捏不好轻重,万一砸重了,伤了人命可怎么好。”岳珈说道。
熙蓝虽不喜欢这个先生,但也怕真把人砸出个好歹,只得撇了撇嘴作罢,垂头丧气进毓秀堂。
钟白先生生得松形鹤骨,周身透着读书人独有的傲气。他原是前朝的翰林学士,因亲眷当中有人曾反对当今陛下称帝,为了避嫌便不再入仕。又因与肃王有几分交情,这才屈就当了熙蓝的先生。
“郡主何故来迟?”钟白看了一眼铜漏,面露不悦。
熙蓝低着头,吐了吐舌头,说:“一时忘了时辰,望先生见谅。”
钟白嗯了一声:“入座,下回不可再迟。”
“知道了。”熙蓝恹恹坐下,摊开《孟子》听钟白讲课。
钟白是个老派人,读起文章来总爱摇头晃脑。熙蓝只顾着数他的脑袋绕了几个圈,全然没将他的话听进耳里,倒是站在旁边的岳珈听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