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珈沉眸,毕竟元彤与康睦夫妻一场,她不愿相助也在情理之中。若真是如此,他们也还有退而求其次的办法。她道:“你若为难,便当我今日什么也不曾说过。”
“我有什么可为难的,该为难的人是你。”元彤缓慢抬头凝视岳珈,眼眸中似有些担忧,只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
岳珈何尝不知这是一步险棋,若是计划出了纰漏,康睦成功了,她性命难保。即便康睦败了,她设局引他破坏两国邦交,但凡被人抓住一点把柄便是不赦之罪。
“我又有何为难的,食百姓之邑,理当如此。”既然不能上阵杀敌,能帮他铲除奸佞也算是她在长安能做的唯一事情了。
元彤闻言微怔,她原以为岳珈是为了立个大功,好让岳氏一族在长安城站稳脚跟,甚至趁机将康家势力收为己用,却没想到她竟有这般胸怀,倒让她这个公主有些羞愧了。
“我可以答应你。”元彤深深吸气,空气里的血腥味令人反胃,“但你们须答应我,无论事情是成是败,都不可殃及我的儿女。”
元彤虽已与康睦和离,但儿女们终究还是姓康的。
“这是自然。”岳珈答她,“太子说过,绝不会伤害自己的骨肉至亲。”
有元荆的承诺,元彤也便放心了。
武昭十九年的深秋,西宁国使团抵达长安。
大部分的使者都留在了驿馆,澈玉公主与一小支随护径直入了太子府。陛下还准了侯贵妃出宫,为澈玉操办接风宴。
按说和亲公主到了大数,即使设宴款待也该设在宫中,在太子府邸接风洗尘的倒是头一遭。而且这宴席是由侯贵妃主持的,帝后皆未列席,瞧着倒像是寻常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