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茶杯,背着手不徐不缓走到院子里。祠堂的院子里晒着几箩甘草,元荆随手拿起一片在鼻尖闻了闻。
村长跟着他走出来,说道:“看公子这双手,倒不像是与药材打交道的人。”
药农的手常年绕不开洗药晒药炙药,大多干燥开裂,但并不常结茧子。而元荆的手修长精瘦,手掌满布厚茧,更像习武之人。
元荆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与手背,的确骗不了人。
三声连续的雀鹰鸣叫刺耳传来,元荆眉心微动,这是求援的信号。
“这我便想不通了。”元荆担心岳珈有难,无意再与他拖延,“村长既知我并非为药材而来,为何自我一进村便对我怀有敌意?”
“公子怕是误会了,老朽身为一村之长,自然该多为村中安危着想。”村长甚是平静,但元荆分明察觉到内堂里的人发出了声响。
“也对。”元荆道,“村长这外衣看着寻常,里衣却是用的轻细暖身的白叠花布。掌管一村便能用得起上百两银子一匹的布料,确实该多尽些心。”
村长自以为隐藏得极好,忽被无情戳穿了,面色乍的变了。
元荆抬高声音朝内堂道:“单是衣裳都这般值钱,想必是村长这些年的酬劳当有数千两吧。那不知与你共谋的几位出力多少,所得又有多少?”
不论是正经买卖还是偏门生意,挣的银子总有个数。既然村长得了大头,底下的人拿的自然就少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世间人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