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珈跃下马车,接过公孙屏递给她的酒埕, 心里仍旧没什么底,站在原地愣了会儿。
公孙屏唉了一声,刚要开口训她, 太子府的门打开了,公孙屏连忙噤声, 缩回马车里。
府里出来的是个脸生的中年,满面堆笑, 听口音似是南方人。
送他出来的是秋石,秋石出门时眼尾已看见了岳珈, 但却没理会她,待送走了那客人才过来向岳珈赔罪。
“县主来了。”秋石主动接过岳珈手中的酒埕领她入府,边走边解释道,“方才那人是侯贵妃的远亲,难缠得很, 太子都怕了他的。若是让他知道您就是如今当红的襄乐县主,只怕也要缠着请这送那的, 一整个正月都没得消停。”
岳珈低头一笑:“竟还有能让太子怕了的人?”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位爷经商出身, 那真是铜皮铁骨一般,任你软的硬的, 他都笑得跟过年似的。又是侯贵妃的亲戚,从前对侯贵妃有些恩情, 咱们也不能做得太过火了, 怕让人戳脊梁骨不是。”
岳珈点点头, 正要问他太子在做什么时,一串娇莺似的笑声从水榭那边传来。
四个柳腰花态在水榭内谈笑,团扇掩着唇,半截藕段似的玉臂露在外头。
岳珈分明听见秋石动了喉咙。
“她们是?”打扮如此轻浮,既不像哪家官员的家眷,也不似府里的下人,岳珈不由好奇了起来。
秋石支支吾吾,半晌憋不出一个字来。
岳珈更好奇了,什么样的身份是不能说给她听的?
“你若不便说,我去问太子便是了。”岳珈不想为难他,秋石一听却慌了。
“别别别。”秋石忙拦住岳珈,老实交代,“就是刚才那人,送了四个扬州瘦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