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摆摆手叫他起来,走近案台打量着新修好的琴,似乎颇为满意,“果然不凡,竟比从前还要好看几分。”复又抬手拨了拨琴弦,道:“声音也好听,不错。”
“这是何物啊?”
她突然瞥见案台上的木筒,便好奇地拈起来问道。
原是方吟那日走的急,便将木筒留在了这里。而沈屹多日来专注于修琴,也没有顾及到它,于是就一直躺在这案台之上。
说话间,太后自顾地拔开塞子,抽出了里面的花笺。
第17章
薄薄一小片花笺,拈在手中轻飘飘的。
但只短短一眼,太后便如被惊雷击中般,呆立在当场。
“沅有茝兮澧有兰…”良久,太后才喃喃道,“这明明是他的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顾不上身份有别,抓起沈屹的袖子急急问道:“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回太后,此木筒曾被蜡封藏于鹤舞晴空琴腹之中。”
“鹤舞晴空,”太后的表情一时释然几分,不过转瞬眼神里又融进了惊讶、悲伤和悔恨。她突然腿软,身形晃了晃便倚在了桌边。
“思公子兮未敢言。”太后抬眸遥望着远方,苦笑一声,自语道,“这才是你的真心话么?竟将我瞒过去这么些年,也叫我心里苦了这么些年。”
“太后…”沈屹有些担心,轻声唤道。
她这才悠悠回转过来,定了定神,端然走出工坊,对着外面随侍的众人道:“余安先生今修琴有功,赏。还有,乐库管事韦石全替哀家请来余安先生,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功过相抵,即日就放出大牢,恢复其总管之职,往后一切照旧罢。”
“遵太后懿旨。”有黄门立刻领命而去。
两名宫女进屋,将鹤舞晴空小心地抬出来,一行人簇拥着太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