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托着下巴，絮絮的道，“或许你会觉得我接下来所说的话单纯是为了哄你开心。不过我当真从未见过他露出那样温柔、深情的表情。他和紫瑶在一起时也未曾露出那种神情，那种眼神。我不否认他曾经深爱过她，也曾经考虑为她抛下一切，离开仙界。不过里面多少参杂了年少轻狂的冲动，与生平第一次的叛逆。对男孩儿来说那是必经的阶段。无法得到的东西就越不愿放手。我也不否认她也深爱着他，可若她当初没牺牲性命封印严神，我觉得他们并不会一直走下去。”

“为何？” 蓝羽感到些微错愕。虽然青虹当下选择与她携手度过一生，不过她始终觉得，若紫瑶依然在世，他必定会与紫瑶共度永生。与她成亲拜堂。

“虽然他们曾经深爱着对方，可是他们根本无法给与对方他们向往的生活。她是一个飘忽不定的人。喜爱冒险，喜爱玩乐。我想青虹当初定是被她骄纵自我的性格吸引。这是他身上所缺乏的，也是他曾经向往的。

热恋之时，妥协是一件易事。即便面对陌生或不擅长的事物，也会尝试享受融入。不过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向往的生活自然也相异。紫瑶迷金醉纸的日常，青虹最初必会试图接受，可是那迟早会变成一种煎熬。若青虹要求紫瑶过着他的生活，对她而言也是一种煎熬。

所以我大胆猜测，她当年才会选择在最好的时候放下一切。在感情最浓烈的时候分开。如此一来，青虹对她的记忆便会残留在两人为了感情奋战的激昂与美好。两人所有的记忆都会变得更加美好。可若他们继续交缠，闹得不欢而散，过往美好的回忆都会变质。

这就是紫瑶的性格。执着于圆满无缺的结局，才会在最美好的时机画下最完美的句点。一直以来她都是如此自我的活着。讽刺的是，她最后一次的自私却很无私。让仙魔两界可以从此和平共存，间接促成水神与魔界大王子的婚姻。即便她折磨了青虹一万年，我还是无法怨恨她。

青虹等了一万年，现在终于修成正果了。在芸芸众生之中，遇到他寻觅一生的人。让我感到非常欣慰。我知道他曾让你受苦，一定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想要成为他伴侣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动机不纯的人也太多了。令我更加欣慰的是，他看人的眼光。紫瑶和你爱上的都是他的人，不是他所象徵的地位。”

蓝羽屏住呼吸专心聆听，小小的心结豁然解开。

“帝后……”

帝后亲昵的摩挲她红润的脸颊，慈爱的笑道，“是母后。你们两人定会携手共度永生。我绝不会让他欺负你的。这么好的女孩儿丢了该去哪儿找啊？若他欺负你，你大可来找我诉苦。我定会挺身替你出气。知道吗？”

蓝羽天真烂漫的甜笑道，“谢谢母后。虽然青虹很喜欢戏弄我，不过他绝不会欺负我的。”

蓝羽可爱的笑容，彻底融化了帝后的心。她咬着唇，抱着蓝羽浮夸的哀叹道，“你怎么那么可爱！你还是过来天宫住吧。啊，真想要个女儿啊。”

“成亲后，我就成了你的女儿啊，母后。”

那声母后唤得特别娇柔，让帝后甜如心坎里。

“小蓝羽真会说话。难怪青虹如此疼惜你。你还要发钗吗？我有好多。来，你慢慢挑选。”心花怒放的帝后兴奋地拿出许多华贵的宝箱，滔滔不绝地说明每支发钗的过人之处，彻底无视蓝羽的婉拒与惶恐。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过得好？住得舒服吗？”天帝举杯啜饮，怀念与儿子把酒言欢的滋味。

“府里大小事都由上阳轩打点。少了天宫的规矩。我乐得轻松。”

天帝蹙眉道，“你母后不熟悉宫廷规矩，忽然嫁入天宫觉得不自在也属自然。可你自幼在天宫长大，为何依旧如此抗拒天宫的规矩？”

“就是在天宫长大才不喜欢规矩啊。”青虹拿起一块糕点，一口点心一杯酒的畅谈。

“你日日都有如此美味的糕点享用吗？”瞧他如此惬意，天帝也拿了一粒团子配酒。

嗯……美味。比御厨的功夫更佳。

“我怎么舍得让她那么劳累。不过每隔一、两日她都会弄些糕点。偶尔还会下厨。”

蓝羽近日迷上冰糖葫芦。做出的糖衣野果比凡间的更为香甜可口。

天帝关心道，“……她的心病都好了吗？”

“最近她总为了夜翰的安危操心。不过总的来说好多了。我们成亲拜堂后，我想带她去王族秘境走走。她没见过雪，一定会喜欢雪山。”他可以想象她在雪地奔跑的雀跃模样。不自觉地扬起傻傻的笑容。

蓝羽轻轻摇头道，“他对我一片真心，疼爱有加。仓促的提亲也仅仅是为了给我一个名分，让我有一个随时都可以回去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