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山血海中立着一位身穿黑色盔甲的少年郎,少年腰侧箭伤处还在往外渗血,他的头盔已在打斗中脱落,一头青丝散乱,清秀的眉眼沾染上一丝血迹,眼眸中满是坚毅。
少年将军稳了稳心神,抬眼望向长时间作战而力尽的士兵,“兄弟们,今日我军被设计围困,摆在你我面前的只有一条生路,那就是歼灭敌方。想一想家中亲人尚在等着大家归去,想一想边界百姓的身家性命,此一战,不只是为了我朝威严,更为了自己。”
“杀——”
少年将军沈然手提银色长枪,率先冲向了敌方的阵中,像是不知疲倦,只不停挥动手中的那杆银枪,腰侧的伤口也不停流血,士兵们备受鼓励,亦是更加勇猛。
沈然的银枪刺向身前敌军,一脚踢开尸体,右手一抬挡下了即将刺向身旁士兵的长矛,看了那名士兵一眼,“小心些,”说完便转身冲向前方敌军。
待沈然砍掉敌方最后一人,众人纷纷露出尘埃落定的神情。沈然看了一眼仅存的百余人,许多人力尽不支倒地而坐,一些人围住沈然,发出胜利的庆幸和欢呼。
沈然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鲜红,这漫山遍野的尸体染红了他的眼眶,他蹲下身拍了拍战死士兵的肩膀,整理了躺着的士兵身上的盔甲,开口承诺:“我会带你们回去的,家中众人我也会安顿好的。”
随后他命令士兵扛起战旗,让人回营带人前来清扫战场,他正看着剩余士兵收兵回营,突然腰侧伤口处传来针刺般的痛感,随后一阵晕眩倒在地上。
东陵军营。
几名士兵抬着将军回到营中,军中众人聚在了将军营帐外。
“你们看见了吗?将军怎么被抬回来了,难道受伤了?”
“将军怎么样了,听说一直昏迷不醒,难道……”
不等旁边之人说出后面的话,另一人连忙开口:“别胡说,不会的,你们忘了吗?自五年前沈老将军阵亡,消息传回都城时,将军年仅14岁,独自一人沉默着处理完丧事,就立刻进宫请命前来军营,这几年的多次战场杀敌也是咱们看着过来的,他从士兵开始一路杀敌,那不要命的狠劲,足以令敌人闻风丧胆,之后一路立功,才成为如今的大将军,你们看这么多年了,不管多严重的伤将军都能挺过去,有次伤都见骨头了,还不是挺过来了,没事的,都会没事的,这次,岂是这么轻易就……”
这位士兵还是没能说出那个字,随后拳头紧握,满眼期待看着营帐。
旁边一人也安慰道:“没错没错,你们刚看见将军身上了吗,看样子并没有流多少血,将军一定会没事的!”
将军营帐中,军医将两根手指搭在将军脉上,良久之后,面色逐渐凝重。
一旁的娃娃脸侍卫沈五一脸着急,忍不住喊道:“军医,将军这血也止住了,怎么还不醒啊,你倒是说话啊,将军到底怎么样了?”
副将江波按住沈五,“别打扰军医,稍安勿躁。”
军医叹了一口气,又仔细检查一番后,看向将军腰侧的伤口,面露疑惑,随后将一根银针扎在将军腰侧的伤口处,待看到银针发黑的现象,似是发现了什么,随后说道:“果真如此,你们看,银针发黑,其实将军的外伤倒是不严重,血也已经止住,好好包扎休养一番便好,只是这一直昏迷的现象,依在下看乃是伤口处中毒所致,只可惜恕在下不精于解毒一道,实在是无能为力啊,依在下所见,这毒已入将军体内,若十日内不解此毒,将军恐性命堪忧。”
听到此话,江副将按住沈五的手颤了颤,沈五也瞬间倒在凳子上。副将狠狠捏了一下眉心,声音嘶哑:“军医,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军医思索片刻,抬头看向两人,迟疑道:“这毒很是奇特,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不过……”
他思考片刻,犹豫开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听闻药灵谷中有一人,乃当年医圣之徒。诸位可知,医圣乃医界翘楚,不仅精通医药,于解毒上更是造诣匪浅,相传能解世间百毒,可与阎王争人,只可惜医圣为试毒献身,竟早早身亡,独留一徒弟守着药灵谷,幸而这徒弟聪明伶俐,尽得医圣真传,药灵谷更是有药学典籍、解毒圣经,若是能让此人出手救治,或可解将军之毒。”
军医突然顿了顿,“可是……”
沈五急了,连忙喊道:“先生,别可是了,将军生死一线,你就赶紧说吧。”
军医似是有什么顾虑,“只是听说药灵谷地处偏僻,道路似迷宫一般,周围尽是毒瘴蛇虫,外界之人无人能进。且谷主此人极是谨慎,不仅守着药灵谷不出,即使有人求医,也只让人把病人放在药灵谷旁的义庄里,只让留病人一个,旁人都不许在场,曾有人好奇询问病人当时场景,却无一人能想起。此人谨慎异常,从不在世间露面,也不与外人交流,是以世人都不知此人是男是女,更何况去求医啊。”
尸山血海中立着一位身穿黑色盔甲的少年郎,少年腰侧箭伤处还在往外渗血,他的头盔已在打斗中脱落,一头青丝散乱,清秀的眉眼沾染上一丝血迹,眼眸中满是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