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姐儿,老太太接你回来就是担心你在庄子被人欺负,现如今老太太还活着呢,你只管安心地住在伯府,这些下人的事都不要再做了,”郑妈妈叹气,“你做这些,老太太看到是要心疼的。”
春桥听见郑妈妈这些掏心窝子的话,心里却是咯噔一下,是啊,现在是有祖母护着她,但祖母不在后呢,她又会被赶到哪里去,左右伯府是容不下她这个外人的。
这日子啊,只会越来越难过。
“郑妈妈,不碍事的,我回来本就是为祖母侍病的,”春桥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她将巾帕覆在罐上,端起来小心翼翼地倒着药,还同郑妈妈说,“祖母身体欠安,我总得做些什么才过得去。您先回正房吧,不然祖母若是有事,岂不是不便。”
“唉,好,”郑妈妈见春桥执拗,便摇摇头,还是回了屋。
春桥捧着药出去的时候,见到了她在伯府里最怕见到的人。
盛春容今日穿着一身叠波广袖裙,面料是湖蓝色的水纱,配着满头琳琅满目的珠翠,衬得她越发光彩照人。
她见春桥手上端着药盏,日光照在她身上跟多了层滤纱似的,皮肤细嫩白净,乌眸里盛着水灵的秀气,耳尖倒是挺红的,大概是冻的,只是面色惶惶然地,站在那一动都不敢动。
春桥这样怕她,春容心里还是挑着刺,她暗嗤一声:奴颜婢膝的东西,就是上不了台面。
虽然春容顶顶瞧不上春桥小家子气的作派,但并不妨碍她为难春桥。
春容昂起高傲的下巴,便指使身边的丛香抢了春桥手中的药,随后半眼都没再瞧春桥,施施然地自己端着药,去给祖母请安了。
春桥甫一进正堂,便听到春容朝着祖母撒娇:“祖母,这药我端了一路,可烫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