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丹微微挑眉,她并不觉得商献能将她怎么样。
“你还没有来的时候,皇上告诉我,大将军被赐婚戏子的事情已经在传开了,皇上明明知道这件事,却任由这种流言扩散……也许就是皇上他派人做的,因为皇上还提点了我一句,也许雪阳院的老板会帮我解释——我不是戏子而是一位琴师,但是我猜雪阳楼的老板一定不会解释,或许已经收了……”
“那位老板已经死了。”杨初丹开口说,原本靠在她肩膀的兰封,猛然起身,惊讶地看向她:“死了?”
“嗯,刚刚我去见了二哥二嫂,根据他们查到的消息,是被卷入客人争端被误杀了。”
将兰封与二哥二嫂告诉她的消息结合起来,杨初丹可以确定这事和商献脱不了关系。
雪阳楼的老板死了,里面的人都销声匿迹了,在皇上来看兰封是孤儿,没有了雪阳楼的证言,无论怎么编排兰封都可以,人言可畏,兰封可以轻易地被践踏到尘埃里,而且还会连累她的名声,商献并不在意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不如说她受到的影响越大,她的身边越是容不下兰封。
“皇上就是这一点让我很不安,甚至有点害怕,你明明对他很重要,也许就像现在的我一样,他也是如此执着于你,对于皇上来说,你也是他的光,可是他却可以毫无顾虑地伤害你,无论你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他都不在意,他只想达成自己的目的。”
兰封想起皇上看着杨初丹疯狂的眼神,他感受到一种让人心底发凉的冷意,就像无数根银针扎入心底,让他异常难耐。
看着兰封不安而惶恐的模样,杨初丹心中涌起一股怜爱,他独自被商献带去了宫中,商献一定说了很多折辱他的话,也使用一些她意想不到的手段来刺激他,但兰封考虑的只有她。
独自与商献对峙的兰封没有惶恐与畏惧,冷静地记住商献所说的话中有用的信息,能够通过观察商献眼神中流露的偏执与疯狂,从而猜测出商献的想法。
兰封捧起杨初丹受伤的手臂,温柔的放在掌心,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轻,用祈求目光看着她说:“我不希望它留下疤痕。”
杨初丹笑着吻了吻兰封白皙的耳垂说:“好,由你来治疗,一直到它彻底的消失不见。”
她的呼吸扑在他的耳朵上,灼热而微痒的感觉立刻遍布全身,兰封连忙起身,恢复了平时害羞的模样,他小声说:“我回厨房继续做糕点。”
“嗯,我就不去陪你了,我洗个澡,洗掉夫君不喜欢的气味,晚上才能睡个好觉。”她偷揶得笑着,然后开门通知让守夜的婢女去准备水后,发现兰封正低着头看着她的裙角,裙角明显有狠狠被人攥紧过的痕迹。
“这件衣服在洗干净前,先不要穿了。”兰封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房间,但是他的手刚刚推开门,一双手从他身后探出来,又把门给关上了,杨初丹从后面抱住他问:“洗干净就可以穿了吗?”
兰封垂下头没说话,杨初丹拽了拽他的袖子,笑眯眯地说:“转过来看着我。”
他慢吞吞地转过身,与她四目相对,她用双手搂住他的腰,凑近他说:“我想听真心话。”
他躲着她的视线,不想将心中难消的苦闷感说给她听,她是大将军,于公于私以后都会与皇上接触,他总不能每次都耍脾气让她困扰。
门口传来仆人的敲门声,感觉到杨初丹放开了他,兰封松了一口气,看着仆人开始为她准备洗澡水,兰封准备离开房间去厨房,早些为她把糕点做好。
“先别走。”杨初丹拦住兰封,兰封不解地看向她,她轻轻一笑:“这身衣服,我不要了,你拿去丢了吧。”
啊,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吗,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后,喜悦与难为情交织在一起,兰封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准备好洗澡水的仆人们离开了,杨初丹脱下外衫和长裙,将它们放入一言不发的兰封手中说:“随你处置。”
她会包容他的一切,包括他自己都不能接受的负面又阴暗的情绪,他一手紧握着被她丢弃的衣物,向前一步,另一只手从后面抱住她,吻了一下她的发丝,希望能够传递出自己无言的爱意。
她没有回头,而是用自己的双手轻轻覆盖住他的手,声音温柔而郑重地对他承诺:“兰封,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一丝伤害。”说完这句话,她转身轻轻抱了一下他,然后进入了浴室。
兰封拿着她丢弃的衣服来到厨房,他点燃炉灶,将衣服丢了进去,火焰无情地吞噬了那件衣服,发出布料燃烧的声音,皇上刻意在她身上留下的味道被火焰吞噬,承载那味道的衣服燃烧着,最终消失不见。
杨初丹微微挑眉,她并不觉得商献能将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