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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楼里的花名,真正的名字只有兰封的父亲知道,她是被拐来的。”

洛娘告诉了杨初丹一个悲惨的故事,兰封的爷爷曾经是这家店的老板,那真是一个冷血残酷的男人,他卖下了被拐卖而来的女子,取名叫禾蓝,准备培养她大赚一笔,却没有想到兰清深深地爱上了禾蓝。

为了不让喜欢的人被自己父亲当成商品,兰清成了父亲的商品,他的客人有男有女,经常会被虐待,就算他这样的付出,兰清的父亲依然惦记着如何拍卖禾蓝,于是兰清让禾蓝怀了自己的孩子。

毕竟是自己的孙子,兰封的爷爷没有让禾蓝落掉孩子,只是把破坏自己商品的儿子打了半死,然后等着禾蓝生下孩子以后再做当算。

洛娘亲眼见到兰清杀死了他的父亲,也是那时候兰清在洛娘的心里留下了恐惧的种子。

洛娘至今都无法忘记兰清父亲死之前那张扭曲的脸,他父亲似乎不明白那狗一样乖的儿子竟然敢对他动手,他到死都不知道儿子是怎么获得的毒药,又是怎么给他下毒的。

可是兰清机关算尽,没有想到他父亲在察觉到他过于在乎禾蓝之后,比起卖掉禾蓝,更想杀掉禾蓝,他给禾蓝下了药,本来是想让禾蓝难产,却没有想到自己先死了,药量不够却依然导致了禾蓝的孩子早产。

禾蓝生下兰封之后身体就不太好,就算这样,她依然坚持吃药看病,养身体,为了自己能够多活一天,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有她活着,兰封才能正常长大。

但是身体早就垮掉的禾蓝终究是坚持不到兰封长大成人,在兰封十几岁的时候,她终究还是撒手人寰了。

铁锄头落地的声音让杨初丹回神,兰封双眼通红地看着他挖出的大坑,里面当然什么都没有,他的父亲挖走了他母亲的骨灰。

“这就是他的爱吗,母亲明明已经入土为安,他却让她不得安宁,若是他想发泄恨意,为什么不来找我,去揭穿我啊,告诉所有人我不过是青楼老板之子,从小在这里长大,我不配……我不配成大将军的夫君……”

“兰封,接下来的话,你不能在说了。”

兰封听到杨初丹的声音,他眼里渐渐透出孩子似的无措和茫然,愤怒与悲伤让他的大脑无法正常的思考。

“过来。”

她对他抬起双臂,凝视他的双眸如水,清澈荡漾,她的身姿与这破败的院子格格不入,仿佛降临在人间的神祗,他知道她的怀抱是多么的温暖,仿佛有阳光流淌,让他眷恋无比。

兰封直直地望着她,脸色苍白,眼底开始泛红,他难过到大脑一片空白,但注视着她的时候,眼中慢慢地浮现了光。

兰封失魂落魄地走向她,仿佛在黑暗中迷失的人看到了光源,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好似他轻轻眨一下眼睛,她就会消失不见。

兰封太过于专注看着杨初丹,没有注意脚下,被他挖出的石头绊了一跤,他双膝跪在泥土中,双手支撑住身体,但是手却划上了尖锐的石头,血液一瞬间渗了出来。

泥土和血液混杂在一起,混杂的味道以及沾附皮肤的污浊,让兰封弯着的背脊颤抖起来,刻骨难忘的记忆带着恐惧翻涌而来。

“兰封……”

她的声音和脚步声传来,兰封拱起背脊,蜷缩着身体说:“别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

杨初丹停下步伐,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兰封,他蜷缩在那里仿佛在挣扎的幼兽,杨初丹蹲下身体,温柔地说:“我看到你受伤了,是不是很疼?”

“有味道,怎么办,你会觉得很恶心,不要离我这么近……”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体被紧紧抱住,杨初丹抚着他的头说:“什么味道,我只能闻到熏香的味道,跟我同样的气味。”

“初丹。”兰封叫着她的名字,瞳孔中满是血丝,他眼中依然是不安和恐惧。

“回家吧。”杨初丹低沉的声音中充满令人安心的柔和。

杨初丹扶起兰封,要过洛娘的手帕捂住兰封掌心的伤口,对洛娘说:“我本意是想要让兰封跟你好好告别,因为我之后会带兰封去边关,让他如此难过,不是我的本意。”

“对不起,我不应该去见少爷,但是他本来才应该是清梦楼的继承人,还有他父亲失踪的消息,我都想告诉他,但是谢谢您,大将军,谢谢您愿意带他来。”洛娘放下手中的灯笼,跪地给杨初丹磕了一个头,然后拿出一封信递给杨初丹说,“把这个交给少爷就行,看到了他得到大将军如此真心相待,我已经无憾了。”

“我会告诉二嫂拂照你,那么就此别过吧。”杨初丹这样说完,支撑着兰封的身体从小门离开了。

“是楼里的花名,真正的名字只有兰封的父亲知道,她是被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