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堰将额发抚开,他的眉间微凝,将那零星一点的疲倦收敛了起来,他将指尖微微下压,很快,银白的光华在恍惚间散开,季清堰收起星能,落在巷尾的阴影中。
雾蒙蒙的水汽很快便把他的周遭所打湿,季清堰将口罩往下按了按,沉黑的目光落在了远方,预定好的飞航还在巷口等他,湿冷的空气蔓延着,他的双眸在巷尾破旧的墙面上流连了片刻,很快便抽身离开。
他觉察到了这里不同于以往的气氛,并不想打草惊蛇,因此季清堰只留下了自己的追踪阵后,很快便离开了这里。
季清堰用余光注意着周围变化的气候以及激增的人流量,意识到了这里不能再继续久留。
他坐上飞航后眉心微微皱起,很快便看向自己的光幕,上面弹出了郑钧怡传来的几条短讯,季清堰并不着急打开,而是在等待着飞航靠近自己的家。
一层寒霜向外攀升着,季清堰揉了揉自己的耳后根,很快便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他的速度很快,没花多久的时间便来到了暗室中,他的神上还带着寒冽的潮气,释放出的星能冰冷刺骨。
书录从两侧缓缓展开,季清堰的眉间松了开来,他忍受着突如其来的痛觉,将压制的星能不断的解放出来,如同烈焰一般的标记顺着季清堰的手臂向上攀升着,季清堰神色微黯。
火红色的烈焰交杂着寒冽的冰霜于季清堰的书录中彻底冲突了起来,他那双沉黑的目光也染上了几分因为痛苦而产生的扭曲,烈焰绽放于他的左眸,就像是盛开的百合花。
季清堰很快便因为脱离而顺着试验台的桌腿滑下,他没有站稳,似乎是倦怠的厉害,在一片沉寂之中,他的异星能还在不断地燃烧着,季清堰忍受着灼烧的痛楚缓慢的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他从口袋里拿出白洛景给他的芯片,将芯片植入在智能环上,季清堰打起精神来注视着光幕,他的脸色苍白,冷汗几乎要打湿了他的额发,但季清堰没有在意这些事情,只是沉默的注视着芯片带来的一段影像。
这是一段本该早已销毁在过去的影像,季清堰神色微凝,下意识地咬着嘴唇不说话。
脚步声与交谈声影影绰绰,就好像永远无法抹去的阴影,始终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上,季清堰沉默的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就如同无力的双手永远都无法真正的保护任何一个人。
季清堰的神色微黯,他没有逃避,只是沉默的接受这段堪称残忍的影像,他不知该作何反应,于是便僵硬的杵在原地。
还未干涸的血液浸染着合成钢的地面,破碎的断肢与凄厉的惨叫不断的传来,无论是孩童那麻木的面庞,亦或是痛苦与绝望都留存在最后的一段视野之中。
没有人注意过在昏暗贫瘠的江茶,就如同浸染开的血液,沉默的在大地上留下一个个未名罪证。
季清堰在恍惚之中似乎能够闻到飘散而来的血腥味道,他的神色微凝,像是被骤然惊扰到的人,惶恐的瞪大了双眸。
季清堰握紧了掌心,冰冷的血液滴落在霜雪交叠的地面之上,他看着失去下半身的孩子在血泊之中的沉默,也看到对方眼中强行嵌入的徽章,被血浸染的彻底,却还能窥见些许痕迹。
那是一枚属于高级管理员的徽章——来自国家图书馆。
季清堰微抿着双唇,他将视频传给了席渐淞,季清堰不由得庆幸白洛景还没有来得及看芯片里的内容,否则不管季清堰如何劝说,对方都会坚守急救院的地盘,一脚踏入银心距的阴谋。
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了,季清堰倦怠的想,两股截然不同的星能在书录中争夺着地盘,让季清堰的身体有些不堪重负,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双唇,血色的花朵便在他的指缝中绽放开来。
在恍惚中,季清堰像是看见了一只血红色的夜鸟向前飞舞着,似乎就要脱离身体以及宇宙的束缚飘向更远的地方,去往他期盼已久的归宿。
在恍惚中,季清堰骤然睁开了双眸,他的额头磕到了桌角,麻木的痛感在他的身体里乱窜,让他有些头晕想吐,季清堰挣扎着起身,他看上去很狼狈,但却依旧强撑着没有让自己再次倒下。
两股相冲的星能此刻以及被彻底封印在了书录之中,连那烈焰般的烙印也一同消散在了空气之中,暗室中一片狼藉,但他早已无力收拾,只是去卧室中草草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将绷带熟练地缠好便躺在了床上。
季清堰困的厉害,但他没有现在就睡过去,季清堰打开光幕查看郑钧怡的消息,几个熟悉的文件名让季清堰的神色一凝。
那是关于瑶台镜与星源的违规报告。
季清堰将额发抚开,他的眉间微凝,将那零星一点的疲倦收敛了起来,他将指尖微微下压,很快,银白的光华在恍惚间散开,季清堰收起星能,落在巷尾的阴影中。